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画面中的虞清漪,视线却是彻底地涣散了开去。
无疑是很熟悉的画面。
并不是观察室里的场景有多熟悉,是监控中的每一幕对他来说,都仿佛似曾相识。
他此时坐在最边缘的位置,比起其他工作人员仿佛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旁观者,但实际上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就已经注定无法置身事。
“嘿,以可别说我们消查部的人有多不近人情了,我看研究院的这些人才真的是冷血的疯,你说是不是?”宿封舟靠在旁边的墙上,将一切看在眼中只觉啧啧称奇,话落许久却没得到应奚泽的回复,转头看了过去,“怎么不说话……”
面的话戛然止。
概是听到忽然叫他,应奚泽也抬眼看了过来。
这一瞬四目相对,宿封舟一眼看到了对方那白得有些诡异的脸『色』,紧接着便见应奚泽坐在椅上的身影忽然明显地晃了晃,眼疾手快地两步上前将人一把捞进了怀里,这才发这个人在不知不觉整个人抖得有些厉害。
“你没事吧?”
这句话在不久之前他也才刚刚问过,这一回应奚泽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拽着衣衫,却依旧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种问题对你也是白问。”宿封舟低低地骂了一声,明显也认识到了自己这种愚蠢的关注多少有些浪费时,但是到面又忍不住地放低了声音,“不舒服的话我先带你回去?”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就算对方开口拒绝也要把人强行带走的准备,但是这一回,应奚泽很沉地接连呼吸几口气似乎也反应了过来,缓缓地点了点头。
宿封舟看着应奚泽几乎将整个人埋在了他的怀里,干脆顺势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这边的情况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冀松快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他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宿封舟说着就要快步往走去,结果来了几个研究员拦在了他的跟前,眉梢微微挑起了几分,“这又是几个意思?”
宿封舟在七组待久了,怎么样的杀戮场没经历过,这个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可谓是炸到了极点,简简单单的一个表情就充满了浓烈的戾气。
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显然很少跟这种煞接触,这么一眼扫过下意识的背脊一僵。
其中一个人完全是强撑着才开口解释道:“应工最近的情况特殊,看着样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反应,最好还是……先留下来做一下检查。”
依稀,宿封舟感觉拽着自己衣衫的那只手似乎捏得紧了。
他嘴角分明地往下压低了几分:“不用了,多休息一会就好。”
工作人员在强的压迫感下声音几乎放到了最低:“可是不舒服的原因,最好还是排查一下。”
“他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你们难道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宿封舟直接给气笑了,干脆回头朝冀松看了过去,“冀院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奚泽应该只是配合帮忙已,在你们的人算是打算要强行圈禁吗?”
“当然不是。”即便是冀松,在宿封舟这种完全不认人的威压下也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让开,“那就麻烦宿队先把人送回去了,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们就好。”
宿封舟低嗤一声,直接一脚踹开了监控室的,步流星地飞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整个对话的过程其实应奚泽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只是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钻痛感让他整个人忽然感到无比的难受,持续环绕身边的高烧似乎在某个契机点下终于将他吞没,『迷』『迷』糊糊脑海中浮过无数的画面,有的记忆当中的背景房似乎都是一片空旷的惨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拽着的是什么,那瞬却只觉得像是最的那根救命稻草,随着无意识放的力度深深地嵌入掌心,但是痛觉依旧没能让他清醒上多少。
连应奚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小银蛇在他恍惚的状态中悄然跑了出去,志来回游走之,他耳边似乎又想起了冀松刚才的话语。
[无法觉察到自己在逐渐成为异类,这或许才是最可怕的。]
那,他呢?
他的身体是不是也在无数次的突破挽回当中,在经历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
又或者说,当零号第一次企图利用感染将他拽入那个疯狂世界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注定会成为一个无人认同的异类。
仿佛在无止境地落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周围盘踞着的是随时可能将他吞没的满是兽类的嘶吼。
应奚泽下意识的开始反复呼吸,但紧接来的是无法避免的窒息感。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近在咫尺的声音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是清晰地落入了耳中,字字清晰:“应奚泽,醒醒……应奚泽,我们到了。”
覆盖在眼前的浓烈黑暗仿佛逐渐散去,混沌的世界里投入了一缕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