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陆阳从阳泉寺出来,不急不缓,拾级而下。
此去经年,沿途景色未变,可人的心境已然是大不相同。
高三那年春天,章华一中给毕业班组织了一次春游,登昆禺山。
甩开当时的女友曾敏,陆阳一路跟着因为某件小事又和自己冷战的陆晚,嘴上招惹,手里不停:扯头发,拽书包,往人衣领里扔石子儿……怎么幼稚、怎么烦人怎么来,非逼着她追着自己锤上几拳才算舒服了。
打打闹闹间,叔侄俩撇开大部队,一路登上了阳泉寺佛塔的最顶层。
如油春雨初歇,空气中湿度接近饱和,几缕水雾轻轻缭缭地缠绕在山腰上,像少女遮羞的白纱。风吹过,惊鸟腾起,捎来几声清脆鸣叫……那是白纱少女脚腕子上的铃铛在响。
“真想一辈子住这儿,山山水水都是我家后院,跟神仙一样。”陆晚对着这景象没头没尾地感叹。
陆阳趴在栏杆上,觑着她神色,话说得随意:“之前不还说有个小院子就满足了么?你这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后不来个富可敌国的冤大头,谁供得起你。”
陆阳这话是有出处的。
就在上上个月,春节期间,陆瑞年带着叔侄俩回乡下老家过年。农村家家户户带院子,有几家门前还有小池塘,可把陆晚羡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