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喝着汤。

桌上之人都颇为捧场，迅速快朵颐起来。

师弟以往下厨，不是给雾心打下手，就是替雾心做饭给师父。师父少言，甚少直言夸赞，师弟还是第一次做饭给这多人吃，也是一次听到这多赞美。

他耳尖微红，有些许不好意思。

不，他目光还是盯着雾心。

“师姐怎不吃？”

师弟问。

他一边说，一边默默夹了块笋，放到雾心碗里，道：“师姐可以试试，我当初相比，应该进步了不少。”

雾心一顿。

师弟这样说，她就想起来。

当年，师弟第一次下厨的候，做出来的东西纯粹是在浪费食材，可以说是难以下咽的程度。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少爷，五指不沾阳春水，不懂这些，也是常。

不，现在……

雾心筷尖一动，将那口油焖笋放进口中。

笋很嫩，油盐的比例掌控得恰好，舌尖萦绕着鲜香。

若要雾心说的话，火候略了几分，但不算问题，笋的鲜味已经得到了充分地展示。

师弟说的是真的，他进步很。这些年来，他在暗地里下了功夫。

雾心夸他道：“很好吃。”

“……是吗？”

师弟好似松了口气。

他皱了皱眉，又问：“与那位徐师弟相比呢？差距很吗？”

师弟对与徐师弟比较这件事真是超乎寻常地执着。

雾心稍作考虑，客观地评价道：“若只是这道笋，你做的比徐师弟好。”

“……果真？”

师弟丹凤微微睁。

雾心说：“真的，我骗你这个做什？”

师弟的嘴角上扬了三分，他好像有高兴。

不，师弟飞快地将微扬的嘴角压了下来，耳尖略红，却强板着脸，说：“师姐的想法，对我来说很要。既然师姐认可我的厨艺，那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雾心“噢”了一声。

她问：“可是，你到底为什这介意做不做菜这件事，说白了，你根本用不上吧。”

师弟一顿，道：“用不用得上，是由我来判断的。我平辟谷，本身也没有太强的食念，师姐做的食物我很喜欢，可是若是真的吃不到，也不是太的问题。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理论上来说，我确实不必要学烹饪之道。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够喜欢我。所以，我想要与她有共同话题，也希望我能变成可以得到她亲睐的人。如此一来，学习做菜，对我而言，就成了必要之事。”

师弟说这些话，目光十分坦诚。

雾心微微一愣。

然而，这，师弟别开视线，说：“反，师姐喜欢就好。”

*

伙计们的午饭后，望仙楼里迅速新忙碌起来。

今日还要接待客人，饶是吃了一顿好饭，也没什功夫能够休息。

雾心一回到厨房，就快速进入了状态，只用一把菜刀，唰唰削着萝卜皮。

只是，她削着削着，脑中灵光一现，忽然“啊”了一声。

“师姐？”

旁边洗菜的徐念听到她的声音，老实地望来。

雾心忙道：“没事，你忙你的。”

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

当年，在师弟开始学做菜的前夕，师弟曾经问她，对理想的伴侣有什要求。

那个候，她好像这样回答道——

“我希望我将来的夫婿，能够精通八菜系、擅长炖炒蒸煮，最好还要会煮茶酿酒。”

“这样我们练剑之余，可以一起在皎洁的月光下讨论菜谱，从炒菜说到炖煮，从川菜聊到淮扬菜，到候建一个特别的厨房，开垦两片土地，一年季都能在星光下种地。”

她说，她喜欢的，是与她有共同话题的男。

想到这里，雾心不免回了徐念。

单从这些条件说的话，徐念师弟，好像的确是个好人选。

他她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手艺一脉相承。

徐师弟读书人出，却出乎意料地喜欢烹饪，在酒楼中亦勤劳踏实。

最要的是，他真的会做八菜系的各种招牌菜。

难怪师弟一听到她这样说，立即如临敌。

不怎的，雾心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想笑。

她抿了下嘴唇，浅浅地勾起嘴角。

只是，微微笑着，她倏地又冒出一个新的念来——

师弟先前那种不高兴的样……难道，其实是在吃醋？

雾心有些晃神。

不为何，想到师弟浑身刺都竖起来的样是在吃醋，她居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觉得很有趣。

雾心的唇角，又隐约上扬了三分。

*

午间的厨房热火朝天，直到未之后，客单才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