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被抬进了县衙后堂,朱谦随即便退了堂。
那群围观百姓们也都渐渐散去,可是人群里那几个看热闹的小混混们却不是那么容易散的。
通过他们的努力,不多时,县城里就多了新谈资。
天明庄的谢娘子实在太可怜了!
摊上这么一个赌鬼爹。
这世家大族都是听着名声好,里面也是污烂不堪。
尤其是县城里面那些茶楼酒馆,处处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离县衙最近的如意茶楼,荣湛正坐在二层临街的位置,听着楼上楼下百姓们都在那些家的事情当成谈论的话题,他手指在桌间轻敲,面色平静如常。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刚刚在县衙前看完热闹的小混混走上二楼,来到他的桌边。
荣湛别的话并没多说,只到了一盏茶递给了他。
那小混混在旁边坐了一会儿,陪着荣湛喝完了这一盏茶,顺手就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个粗布荷包,那人在手中悄悄的掂了掂这荷包的分量,揣进袖里,朝他拱一拱手就转身离去了。
茶楼上人来人往,哪有人注意这么一个飞快来了又走了的客人。
而荣湛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一直定在县
衙门口的方向,谢云妆还在县衙之中没有出来。
没过多会儿,离县衙不远的回春堂,一位老大夫被两个衙役请进了县衙之中。
他是被县衙朱大人请来给谢政看病的。
老大夫给谢政把了脉,又询问了一下前因后果,便得出一个气急攻心,突然晕厥这样的症候,不必开什么药拿几根银针,朝头上的几处穴位狠狠扎了两下,人自然就醒了。
还是谢云妆数出了三十文钱给老大夫作为出诊的诊金,那谢政却倚在床头,嘴中不住的哎哟着,好像快要断气儿的模样。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如今已经不是在大堂上了,也就代表没有那么多平民百姓围观。
想想这件事情也是晦气,偏偏落在了朱谦的手里,要是其他县衙的县令估计还会考虑考虑要不要跟谢家人撕破脸。
然而他们朱家人就恨不得找不着机会和他们撕破脸。
谢政这个时候在心里面又埋怨起了自己的老子,明知道青云县县令是朱家的孙子,为什么非要打发他自己亲自来自辩,你看这不就是在公堂之上丢进了谢家的脸面吗?
“谢大人既然身体无恙,那下官就不得不
把案情继续说下去,刚才大人昏迷不醒之时下关,顺便查看了一下,大人身上确实有赌坊胡管事所说的那些身体特征,即便是再巧合,也不能连身上所有的疤痕印记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况且大人只是口上说自己的身份曾被冒用,并没有提出任何真凭实据,那下官就只有认定大发赌坊的这份借据,确实是谢大人亲手所书。”
谢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个时候要是再抵赖下去,很有可能把事情搞得更僵。
“朱大人,是本官误会了,多年之前本关到青云县来查访亡妻的旧农庄时,曾遇到急难之事,迫于无奈之下,由人介绍到了大发赌坊,挪借了五百两银子,暂时应急。若只说借款本官是认的,但是那个管事口口声声说本官到大发赌坊去豪赌,这是事关本官的品行操守,无中生有,本官是绝不能认。”
谢政这个人很有意思,即便在编这么拙劣的接口,依然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原来大人辩解的是这个?”朱谦微笑了一下。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青云县是老京城的最后一站水陆码头,这里与京城隔江相望。
谢
政的名声在这里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估计不必他上报,不出五日这消息必然传往京城。
他与谢政对上,两人的身份都难免尴尬,这个时候他越是穷追猛打,反而越显得这整个过程当中有他朱谦在推波助澜,不如在此时略抬一抬手。
不再刨根就底,选择性的相信谢政一些说法,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而且像是谢政这样拙劣的借口,只要到时候稍稍传扬出去,谁听了都会知道他是胡扯。
到时候人人提起这事时,都只会说朱大人清正廉明,敢为百姓做主,同时又能顾及到同僚的颜面。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谢云妆对此事借题发挥,不外乎就是要多赚一些什么。
“既然大人承认了有那五百两银子的欠债,那就应当按照借据所约定的按时归还才行。如今三年过去本溪应当归还一千银票,还是随身带了这么多银子呀?”朱谦这时又问道。
一提到银子谢政又想翻白眼装死了。
别说一千两,就算是让他只还一半,他也没有银子呀。
就算是有他自己用还不够,怎么舍得拿出来还别人?
“朱大人,我在借据上已经与赌坊
的人约定,到时将天明装抵给他们,让他们去收走就是。”谢政很显然还在做白日梦。
这个时候都不用谢云妆开口,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