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登后, 双方以快而不失隆的速度走完了定亲的一系列流程，交换了婚。

直此时，慕秋与卫如流定亲的消息方才传遍帝。

——帝众人震惊！

卫如流亲临慕府时, 他们想了，却万万没有想过接下来会有这样的发展与结尾。

时人成亲讲究当户对, 慕府是大燕朝有名的文臣世家, 平素结亲也是文人那一块圈挑选，哪怕是与武将勋贵结亲，挑的也是像容家这样的名。

可现, 慕府居然相中了那位杀名赫赫的刑狱司少卿卫如流……

不懂。

帝权贵委实看不懂了。

随后, 更稀奇的事情发生了。

建平帝早已移居养心殿吃斋礼佛的皇后居然给慕秋赐下了赏赐。

端王、平王等人得知消息紧跟后，也一一送来了贺礼。

要说建平帝赐下赏赐，那还勉强能理解——毕竟这位慕乡君是容家仅存的遗孤，又是建平帝亲自册封的乡君, 再加上慕大老爷是备受用的文臣。

可自从戾太自尽后, 皇后娘娘早已不问世事多年, 怎么会突然关注起这亲事？

许多大臣心下纳闷。

唯有那些清楚卫如流份的人，对此觉意外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情唉……

慕秋收皇后赐下的赏赐，也颇为惊讶。

事后慕秋与卫如流说起此事，卫如流只淡淡道：“收下吧。”

慕秋, 赏赏了, 也不可能退回去, 她只是有些好奇皇后的态度。

这位皇后娘娘与建平帝是结发夫妻, 后来诞下二，分别是太端王。

帝后虽算不上恩爱，但建平帝对皇后素来敬，要不然也不会戾太出生后不久, 直接将戾太定为储君。

十年前，戾太自尽，皇后自此退居养心殿吃斋礼佛，不再过问后宫之事。

如今是由肃王生母萧贵妃来主持后宫事宜。

说起来，当年要是皇后没有退居养心殿，那端王被册封为太的筹码也会更足一些。

“皇后她许是心中有愧吧。”

直听卫如流的声音，慕秋才意识她竟然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心中有愧？”慕秋心微动，她迟疑道，“你是说……”

卫如流肯定了她的猜想：“从尾，那件旧事里，皇后没有『露』过一次面。”

完全袖手旁观。

既然话说这里了，卫如流继续道：“我父亲自尽后，皇后此不再过问宫务，一心吃斋念佛。”

“端王是她最宠爱的儿，但从那之后，端王每次去养心殿向皇后请安，皇后避而不。”

当然，这件事情被端王隐瞒得极好，卫如流也是接掌刑狱司后，才慢慢谈听此事。

“……”

残酷的真相于猝不及防间再次向慕秋揭一角。

卫如流的表情与声音越平静克制，她便越酸涩难受。

十年前皇后执掌后宫公务，端王牵扯进陷害太一事里，她是否真的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没有察觉，为什么这十年来一直对端王避而不，如果察觉了，又是因为什么不曾『插』手相护？

母手足之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怎么哭了？”

卫如流慕秋耳畔低低叹息出声，用指尖擦过她的脸庞，拭去了她无声无息落下的那滴眼泪，又沿着尚未干掉的泪痕一路上滑，温热的手掌顺势捂住了她的双眼。

随后欺而上，辗转反侧。

***

夜里下了一宿的鹅『毛』大雪，天光初亮时分雪势才小了许多，零零散散飘洒而下。

街道两侧的积雪厚了膝盖，好主干道及时清理了出来，不影响马车行驶。

雪满京城，天地间换了旧颜，不少地方官员回京述职。

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自扬州一路北上，碾过扬长的官道，终于抵达京城。

车夫仰看着前方巍峨的城池，对车里的人道：“主，前面是洛城了。”

车里的人剧烈咳了片刻，伸手掀挡风的厚毡，『露』出一张风华俊逸的面容。

正是江淮离。

日光碎影落他上，他眼底却像是附着有一团化不去的阴翳：“直接进城吧。”

现是城口最热闹的时候，车夫驱赶马车了城前排队，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往前挪了些许距离。依照目前的进度，他们至少还要再排上两刻钟的队才能顺利入城。

江淮离抱着暖手的汤婆，翻看着手边的籍打发时间。

外面人声鼎沸，这辆马车隔绝不了百姓的窃窃私语，哪怕江淮离不仔细听，依旧有接连不断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他们聊着柴米油盐，也聊着京城中的热闹。

-“你们听说那桩亲事了吧？”

-“当然听说了。”

-“我三大姑家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