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心理准备，端起碗，一口气全喝了。

缓了口气，才笑道：“酒很好喝，多谢夫人款待。”

云金桑布的脸出现了真切的笑容，说道：“既然你喜欢，下次再请你。”

“那多谢夫人了。”程丹若回答。

云金桑布没有留太久，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互市的情况，带着侍女护卫骑马离了。

程丹若深深吐气。

玛瑙扶住她，担忧地问：“夫人？”

“我得回去了。”趁酒还未头，程丹若抓紧时间吩咐，“傍晚时，你带我准备的茶叶，来这里收羊『毛』。不管羊『毛』是好是坏，量有多少，都收下，然后把茶叶全给那小姑娘。”

“奴婢记住了。”玛瑙立刻全文重复了一遍，一字不错。

程丹若这才撑住桌子起身，若无其事地散步回去。

进门，醉始头。

看来酒是真的好酒，幸亏一口气都喝了。

程丹若想着，倒头趴在了枕，没一会儿醉了过去。

一觉睡醒，屋里已经点起了蜡烛。

谢玄英坐在床沿，手里握着她的一缕头发，视线投向远处，似乎在思索么，一时没有留到她醒了。

漠漠的烛光下，他的皮肤是温柔的黄调，五官光柔，莫名温情。

程丹若撑起身：“么时候了？”

“八点多。”谢玄英骤然回神，叫人送饭食，“玛瑙。”

“欸！”玛瑙挑起帘子进来，脆生生道，“夫人醒了？奴婢已经把茶叶给了那姑娘，羊『毛』也运了回来。炉子温着粥，您若要吃面，还有羊肚汤。”

程丹若想想，不想麻烦她们：“那吃羊肉泡馍吧。”

“是。”丫鬟下去，很快端了羊汤馍来。

程丹若洗过手，把馍掰碎了放进羊汤，顺口问他：“你吃了吗？”

他生无可恋：“面。”

她忍俊不禁，喝了一口美味的羊汤。

“头疼吗？”谢玄英问。

程丹若说：“还好，后劲不大。”

他点了点头，神情复杂：“没想到金光夫人也来了。”

她问：“云金桑布？她么来头？”

“她是鞑靼王的妻子。”谢玄英介绍道，“鞑靼王的大儿子宫布是表兄妹，但因为精通汉语，聪慧能干，鞑靼王专门将她迎娶为妻，等以后死了，她还能辅佐宫布。”

程丹若：“嗯。”

她不以为奇，倒是谢玄英忍不住冷笑两声：“父子聚麀，胡人真无廉耻可言。”

程丹若拉回话题：“她是看好互市的吧？”

“是，鞑靼王这次能成，她没少在背后出谋划策。”谢玄英欲言又止。

她奇怪：“怎么了？”

“今天的事，我都听玛瑙说了。胡人崇尚勇武果敢之人，你直接将酒喝尽，声足势壮，必能叫他们刮目相看。”他握住她的手，“可让你做这……我心里着实不忍。”

程丹若宽慰道：“一碗酒而已，你也没少聂总兵喝酒，这是难免的事。”

谢玄英知道这道理，可见着她昏睡在榻，心里如能好受。

“真的无碍。”她拢拢头发，“我平时不大喝酒，偶尔喝醉一次不伤身体。”

“说不过你。”他叹口气，知道比起没有这机会，她宁愿喝醉，“快吃吧，必是饿了。”

“嗯。”她低头喝羊汤，还热着呢，差点烫嘴，“啊。”

“疼不疼？”谢玄英吓一跳，赶紧倒了冷水，“含着。”

她含着凉水冷敷，等到舌尖刺痛消退，才吐掉。

谢玄英已经叫玛瑙换了冷淘来：“吃热的痛，这两天你还是吃凉的。”

她没有勉强，换了碗凉面吃，却觉不足，又喝了冰冰的绿豆汤。

补完晚饭，才谈正事：“云金桑布说，下次再请我喝酒，她是？”

谢玄英思量道：“不清楚，互市照计划还有七月一次，兴许下次她还会再来？”

“或许。”程丹若思量片刻，却也想不出结果，“罢了，真要请我喝酒，我早晚会知道的。”

她换了话题：“今天算结束了？还算顺利吗？”

“顺利。”谢玄英笨拙地铺子，说，“朝廷占大头，买了一千多匹马，五百多头牛羊。”

程丹若问：“市舶司的人也来了？”

“嗯，御一道过来的。”他说，“民间的买卖不多，没收多少税。”

“这才刚始呢。”她安慰道，“下月会更多。”

谢玄英颔首：“知府衙门也买了几匹马，一些牛羊。”

程丹若问：“你买牛羊干么？”

“鼓励民间垦荒田。”他认真回答，“垦田多的，奖励一头牛或者羊。”

她：“好办，要不要再来点鸡？”

谢玄英道：“也好。等我巡查过各地学校，鸡鸭可予贫寒学子。”

程丹若点点头，不无感慨：“看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