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坏。”

程丹若看出来了，明月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但假作不知，『露』出一丝明显放松的表情，勉强道：“或许吧。”

“你不用担心，粮食很快就有了。”明月说，“我们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争取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程丹若叹：“姑娘，你们打不过官兵的。”

“这要打了才知道。”

“不用打也知道。”程丹若恳切地说，“官兵有多少？光京城就有数万大军，别说省了，你们打赢一次两次，不能永远赢下去——山东的兵不多，是因为朝廷忙抗倭，腾出手来，三万大军轻轻松松就过来了。”

明月说：“你是想劝我投降吗？”

程丹若佯装无知：“我经历过战争，我知道打起仗来有多怕，很多会死。如果能够不死，为什么非要打个你死我活呢？”

“你也太天真了。”明月笑笑，语陡然冰冷，“如果我们不造反，朝廷会把我们当盘菜？是我们起义了，打赢了，朝廷才知道我们没饭吃，我们受了多大的罪。”

她斜过一眼，杀腾腾：“不打仗，死的只会更多。”

程丹若张张嘴，又闭上，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

秋风萧瑟，枯叶纷飞。

两沉默了会，程丹若才艰难地说：“但不能一直打仗，百姓需要生活。”

明月也演，眼神微动，好像闪过粼粼波光，眉『毛』自然蹙起，整个一下子脱离了“佛母”的质，变无奈又心酸。

“没有想一直打仗。”明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吗？”

戏肉来了。

程丹若想，真心实意地说：“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想造反？”

“你是一个好。”明月淡淡笑了笑，“你同情我们，所以，我愿意把真相说给你听。”

真相是什么呢？

一个披了皮的『迷』信故事。

“我幼时体弱多病，幸遇一游方僧，说我命格特殊，亲缘浅薄，俗不能久活，渡我出家。”

程丹若：“……”这开头好耳熟。

“我自幼佛庵长大，吃斋念佛，研读经文，后随师父外出，于兖州化缘，谁想遇见了今要历的劫。”

程丹若拧眉，心生不祥之感。

但明月的讲述很平静，好像说另一个的故事，而她超然物外。

“我掳去，强占了我，我本欲速死，却于夜间大梦，道我为佛母三千分-身之一，因杀太重，不能合道，必须受三轮回之苦，方道。鲁王是我今生的劫难。”

程丹若倏地抬头，满脸震惊。

明月说：“不受红尘之苦，不道成佛，我只好忍受一切，当做历练。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山东先经洪灾，又逢干旱，民不聊生，佛母不忍，托梦于我，命我渡百姓于苦海。”

说到这里，她真情实感地叹了口。

“佛祖能割肉喂鹰，我又为何不能为救而造杀孽？若有业报，尽数报予我一之身，纵有十轮回之苦，我亦心甘情愿。”

程丹若心念电转。

故事的开头，信『性』存疑，她读书认字，能真的出过家，但别忘了，普通女子不能无故出家，朝廷不给发度牒。

以她的戏法手段看，江湖骗子的能『性』更高，大概率属于三姑之一。但被鲁王侵犯的事，应该是真的，她的口太平静了，不像头的内容，感情充沛，抒情当，就差一咏三叹。

只此一事，足够让程丹若同情她。

所以，她很安静地听，充当一个被蒙蔽的观众，只适时疑『惑』：“真的吗？”

明月镇定道：“你不信我有此心？”

程丹若说：“你口口声声说是佛祖点化，我并没有瞧出什么稀奇的。”

像是早就有所预料，明月微微一笑：“这有何难？”

她随手拾起地上的枯树枝，青葱般的指尖轻轻捻过，枯枝忽的燃起火星。秋季天干物燥，火苗窜高，掠过程丹若的面庞。

明月轻声浅笑，五指飞快拢过，下一刻，枯枝成了一枝野菊花。

“你……”程丹若组织语句，好像不置信，“真的会法术？”

“转为，只剩下这些小把戏了。”明月叹道，“若生，我宁消去一身法力，也要替们复活死去的亲。”

程丹若沉默。

片刻后，问她，“你想做什么？”

又是装神弄鬼，又是卖惨，无非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她同情了，也该说出最重要的部分了。

“唉，造化弄，我起兵之际，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明月抛出惊雷，双目紧紧锁定她，“女为母则强，事至此，我不不为做打算。”

程丹若顿了顿，笃定地说：“你想招安。”

明月也笑了，图穷匕见：“你若能帮我做成此事，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空绷成无形之弦，几欲断裂。

谁也不能率先开口说，两个女审视彼此，判断迄今为止，对方有几分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