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挟持的头几天, 程丹若一直昏昏沉沉的。

不是假装昏『迷』，是的点昏。白明月懂『药』理，给她喂了『药』汁, 虽她吐掉了不少, 但『药』灌下去肯定起作用，一直似睡非睡, 似醒非醒。

她只能努力去记感觉：马车上待了段时间, 接着都是漫长的水路，耳边总是流水的声音。

体感温度没太多变化，显不是往南，也没往北。

大概率是被带去青州的老巢。

之前白明月说的话, 不似作假，挟持她必作用，但此去是否能平安归去, 恐怕是个未知数。

叛军她做的事, 假如做不到，大概只死了。

程丹若昏昏沉沉地想，是就这么死掉，未免也太可惜, 好不容易做成女官，还来不及留下点什么，就离开吗？

但孤入敌营, 她又多少把握保住自的『性』命？能保住『性』命，能不能保住贞洁呢？越是底层的人，□□起女人来，征服般的快感。

无尽的惊惶涌来，只能拼命提醒自。

不悲观, 不绝望，你振作，救自。

护卫发现她失踪，或许会想办法营救，可谁会的尽心尽力呢？没人靠得住，没人会救她。

不寄希望他人，快想办法，把主动权握在自里。

又是一阵眩晕，水声“哗哗”流过耳边。

程丹若感觉到人凑过碗，又给她灌『药』。

她虚虚睁眼，低声哀求：“太难受了，我想吐——呕。”一面说，一面暗暗握拳挤压胃部，吐出酸水。

“佛母？”灌『药』的人征求意见。

白明月笑笑：“算了，反正已经离开兖州，她跑不了。”

“多、多谢。”程丹若趴在地上，又是一阵干呕。

白明月递过一碗水给她。

程丹若赶紧接过来，结果抿一口，说不出的怪味儿，全给吐了。

“呵，京城来的就是架子大。”人阴阳怪气。

程丹若慢慢坐起来，用力眨着眼睛，虚弱地反驳：“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急着对别人下结论。”

白明月做了一个势，安抚住不满的下属，悠悠道：“你都失踪好几天了，也没人搜捕我们。得出来，你确实没什么‘架子’。”

程丹若牵牵嘴角，并没表『露』出太多失望。

白明月始终观察着她的脸庞，问：“你，失望吗？”

程丹若笑了：“白姑娘，护卫们不可能不找我。我奉皇命而来，代表的是天尊严，我的命不重，死也就死了，但不能死在你们上。”

白明月的笑容顿时收敛，认地打量她，眸光闪烁。

“宫里的人不在乎我的命，但我在乎。”程丹若平静地说，“我尽量配合你，前提是你不折辱我。”

她费力地抬起胳膊，打翻了那碗奇奇怪怪的水：“不的话，你只能再多费点心思，换一个人了。”

“你比我想的聪明。”白明月出乎预料得果断，爽快地说，“好，我接受你的条件，给她倒杯茶。”

旁边的下属虽仍不满之『色』，但对她言听计从，好好倒了杯热茶来。

程丹若慢慢喝了两口，终压住胃部的不适。

现在，轮到她观察白明月了。

这个叛军首领大约二三十岁的子，鹅蛋脸孔，柳眉樱唇，生得秀丽端庄，是非常讨喜的长相。而此时，她穿着青布袄裙，头上包着蓝『色』帕子，仿佛一个小户人的妻子，正打算外出买菜。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一艘渔船，一个渔夫在划桨，一个健壮的粗汉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就是之前开口嘲讽的那个人。

白明月到船舱外头待了一小会儿，进来时端来一碗饭，上头略几片鱼肉。

“吃吧。”她说。

程丹若至少两天没吃饭了。她没着急吃，将热茶倒在饭里，泡软了才慢慢开始进食。

白明月开口：“你是宫里的女官，具体是做什么的？”

程丹若咽下一口饭，才说：“传旨。”

白明月问：“这不是太监做的么，怎么是你？”

“为是向王太妃传旨。”程丹若很配合，耐心解释，“向内外命『妇』传旨，是尚宫局司言的职责，也慰问关切之意，这是太监不方做的。”

旁边的粗汉嘀咕：“规矩也忒多了。”

程丹若说：“皇宫是天底下规矩多的地方，没规矩，怎么能显出天至高无上的尊严呢？”

白明月笑了：“你说话倒是趣。那我问你，皇帝的圣旨里说了什么？”

程丹若叹口气，道：“太妃年逾七十，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多劝慰安抚。接旨时阖府俱在，你们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白明月笑笑，没敢说时留下的眼线屁也没听懂，直接道：“谁和你们说，鲁王死了？”

程丹若怔了怔，略不解：“丧事都办了……”

白明月的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想不到，我们让他活着，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