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晞约你——哟，赵哥来了呀！”陈姨玩笑话开了个头，就扔下手里的活，站起来迎了上去，江梅也朝前走过去。

江晞抬眼一看，吓得脸色煞白，拉着顾谨的手就往地上蹲，顾谨摸不着头脑，想转过身去看，江晞没拉他的那只手的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摊位前有几个水泥桩子，摊主用木板在上面搭出一个平台，平台下面是一大片空间。

江晞自己蹲着钻了进去，那只手还拉着顾谨不放，另一只手招呼着他也进来。

顾谨只得跟着钻了进去，他人高，在里面腰也直不起来，只能弓着脊背。

四周的光线基本上被垂下的衣服遮得七七八八，里面很暗，适应了好一会，两人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江晞还牵着顾谨的手，顾谨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握着江晞的手。

两人尴尬地松开了对方的手。

江晞压低了声音，说了一遍，顾谨没听清，她靠的更近一点，凑在顾谨耳边解释，“那个赵哥，就是那天晚上你打的那个人。”

温热的呼气喷在耳朵上，顾谨觉得一股难言的痒，由耳朵窜到四肢百骸，他往后缩了一下，碰到了头上的木板。

江晞伸手护住他脑袋，“别动！”

外面的交谈声仍在继续，似乎没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江晞松了口气，在顾谨被撞的头顶轻轻拍了拍，“你说他还记得我们吗？”

“不知道。”

江晞一屁股坐在地上，示意顾谨也坐下来，顾谨看着浮着一层灰的地面，犹豫片刻，也跟着坐下，但腰还是挺不直。

江晞转了转眼珠，“要不......你躺下吧？”

顾谨听完，无语地看了一眼江晞，就要往外钻出去，吓得江晞一把拉住他。

“你干嘛呀！你现在出去？”

“不想躲。”

“要是他认出我们后不愿意帮陈姨和我姑姑了，怎么办？”

顾谨嘴角紧紧抿着，不吭声。

“找你妈妈？”

顾谨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江晞看了心里都有些胆怯。

“我们就当躺下来休息休息嘛。”江晞顺势躺下，翘着二郎腿，眼带恳求地看着顾谨。

自尊心极强的少年，不想低头又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如果可以，她又何尝想折损他的骄傲呢？

江晞伸手偷摸摸把裤腿从摊上垂下的一条新裤子拉了下来，团成一团，放在旁边，“你躺下吧，这样舒服点。”

外面陈姨疑惑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两孩子跑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呢？一转眼就不见了。”

江梅，“你不是叫他们去玩了吗?”

两人很快认定这两人趁她们和赵哥说话时跑出去玩了，便放下心，殷勤地招呼赵哥坐下，招呼赵哥喝水。

顾谨看样子接受了暂时出不去的处境，终于在江晞旁边躺下了，但是把那个“枕头”挪到江晞头边。

江晞重新把那条裤子团好，塞到自己脑袋下面，舒服地躺平，顾谨枕在自己手上，身高腿长，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外面陈姨和江梅在向赵哥倾吐着苦水，时不时把赵哥抬高夸奖一顿，若不是江晞知道实情，都快要以为赵哥是个微服私访的皇帝，专门来为老百姓解决疾苦来了。

顾谨开始打开手机下棋，江晞在他旁边，做了个拿着手机按音量键的样子，“手机静音。”

江晞张大嘴巴配合着口型。

顾谨屏幕侧了一下，给江晞看自己关了静音，然后又去下棋。手机屏幕的微光将他半张脸打亮，山根高耸，眉目锐利。这种有攻击性的漂亮很容易让人心怯，就像江晞上辈子，其实有那么多机会，她愣是不敢上前和他说一句话。

江晞看着顾谨握着手机认真严肃玩下棋游戏的样子，静静咧开嘴笑了。

就是个普通男孩子嘛，一个可爱又傲娇的男孩子。

等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时，顾谨偏过头去看江晞，女孩居然合上眼睛睡熟了。

这样也能睡着，也不知道是有多心大。

顾谨打开摄像机，按下红点，开始录像，极低的角度可以从缝隙中看到一群人歪歪斜斜站着的腿。

对方为首的男人说话了，“赵哥，我们可一直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妨碍谁。今天这事，不符合规矩吧。”

赵哥笑呵呵的，“我就是来和大家交个朋友，都在华凌市场混，都在绵城混，多个朋友多条出路嘛。”

“我看你交朋友是假，抢生意是真吧？”

“不是兄弟我埋汰你们，你们那点生意，我还真是看不上。”

“说什么呢你！”

“不要生气嘛，我自己之前也是干这个的，现在洗手不干了，开了个五金店。店小，不过生意还可以。做了这么些年生意，我得出了一个经验，那就是要想生意做得久，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