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晞就起了床，姑姑煮的粥和鸡蛋还温热。

她吃了饭，灌了一瓶热水放进姑姑闲置的一个小背包，又往裤兜里装了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就出发了。

七点钟的绵城，太阳已经升起来，但是热度还没有上来，所以还算是凉爽。此时市中心人流还不算密集，江晞断断续续给来往的人递传单。

发传单是个很简单但是很无聊的事，你只需要伸手伸手再伸手，有人接有人不接，但是没关系，你只管伸手就是了。江晞为自己这枯燥的工作找到乐趣，那就是看见一个人，迅速分析他会不会接传单，然后再验证。

一开始对错一半一半，后来越猜越准，几乎她只要判定这人不会接传单，那对方肯定会忽视或者不耐烦地甩走她伸过去的手。

她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游戏，一上午居然很快就过去了。

五一假期，好像全城的人都涌到市中心玩耍购物了，江晞站在人流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擦着她而过的人。太阳高悬在头顶，江晞脸颊全都是汗水，晒得通红。

眼镜店那位戴着眼镜的挑剔老板，说这时候正是人流量大的时候，你居然说你不发传单要去吃饭？！损失算是谁的？饭可以以后再吃，先把这几个小时发完。

早晨吃下去的稀粥和鸡蛋，撑到现在早就被消化地干干净净，江晞把水杯里最后一口水喝完，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接着发传单。

等中午人流量最大的那段时间过去后，江晞已经累得不行了，走到花坛边去时，站了一上午的腿都在打颤。

市中心这一块，人流是永远不会缺的，但是江晞现在饿得头晕眼花，她的身体传达给她的信息就是，再不吃饭她就会晕了。

在花坛休息了一阵子，江晞缓过来了一点，拖着身体进眼镜店，给老板说自己要去休息吃饭了。

那人脸上很不高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休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按时过来领下午的传单。不许迟到！”

江晞记得地下大超市有临期的打折食品，价格会便宜一半甚至更多。于是去那里花两块钱买了两个大面包，拿着面包到对面公园去喝直饮水。

灌了一肚子水，江晞从那种焦灼的状态中缓过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啃着面包。

公园里都是带着孩子来玩的父母，或者是悠闲的老人。江晞自己并不会知道她看着那些牵着爸爸妈妈手的小孩，眼里有多羡慕。

“哇！小叮当！妈妈妈妈，小叮当！”小女孩激动地喊到。

一家三口走到穿着哆啦A梦玩偶服的人面前，想要拍照，左顾右盼，最后朝江晞走来。

“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江晞放下面包，接过手机，帮他们三个人拍了几张。

“你们看一看，觉得不合适我再帮你们拍几张。”

妈妈拿过手机蹲下来，小女孩踮着脚凑过去，爸爸也把脑袋伸过去。

“挺好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月月，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小女孩声音清脆悦耳。

等他们走了，江晞拍拍玩偶的肩膀，递给对方一个面包，“你好，我想问一问，你是在哪里找到扮演玩偶这个工作的呀？”

宋家的厨师在大大的厨房里忙着，很多菜都得是刚出锅时味道最好，凉了就入不了口，所以那边太太先生们在桌上吃着，这里几口锅还在同时炖煮。

“小李，把松茸端上去。”

小李把装在淡蓝色厚重瓷器里的山泉水炖松茸放上托盘，朝客厅走去。

长桌的首位自宋家那位老爷子去世后，便一直空着，首位左边是一袭旗袍的宋雁容，右边是她二哥宋彦明，其余的人，依照辈分依次落座。

二哥的小儿子才八岁，由保姆带着，坐在他妈妈旁边。因此长桌最尾部，便是顾谨和顾念。

今天是宋雁容35岁生日，过了三十岁，她便不太爱过生日，因此也没大费周章，只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

宋彦明起身，走到宋雁容跟前，宋雁容也急忙站起来。

“二哥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给你，也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盒子包装精美，宋雁容并没有拆开看，收下后笑着说了谢谢，让家里的阿姨收下去，“大家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爸走了之后，家里就靠着你一个人撑着了，这么大的基业，你一个女人，也辛苦了。”

“还要感谢大家的帮助。”

“诶，你从小就是家里最聪明、最能干的。你不知道你当时说不读大学非要跟个穷小子跑了，爸有多生气多难过。”

宋雁容淡淡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二哥我也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就是个草包。宋彦清倒是厉害，可惜——”

话还没说完，宋家大姐就碗一摔，厉声问，“你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宋家几位年龄相差很大，最小的宋雁容35岁，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