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的事情,需要商量合计,阿娘总不能一直那样,不怎么和她说话吧。
就算是家里雇的长工丫鬟,还要告诉该怎么干活呢。
赶着驴车出了村子,遇到同村的老两口要去走亲戚,亲戚家不远,就隔着一个村子,不过天冷了,老头老太太腿脚又不是很灵便,绵娘将豆腐盘子摞了起来,拉上了老两口,改了原
来的路线,去了两人要去的村子。
一路上老太太唠唠叨叨说了很多,无非都是宽慰绵娘的话,让她不要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什么的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只要好好活着,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道理都是说过很多遍的,就算是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没多少翻新,不过绵娘还是领情,真正的关心,总是让人无法推拒。
路过村子,看着绵娘卖豆腐的时候的处境,老太太反倒先不好意思了。
“婆婆错了,婆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这么欺负你的。”
老头捅咕她一下,被她甩了回去。
绵娘微笑着摇摇头:“这已经好多了,我也习惯了。”
的确是好多了,要是像前几天那样让两个老人家看到自己被村子里的那些无赖汉骚扰,绵娘才会真的觉得更难受。
老太太摇着头,表示还是难以接受。
“你和他们说,那些事情也怪不得你,是她们梅家做事太缺德,唉,算了,越描越黑,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真真假假说不清楚的。”
绵娘笑笑,表示自己已经真的不在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自己又不可能真的去死,当初不是没有鼓起勇气,可是,那一剪子既然没扎下来,她就已经失去了寻死解脱的资格。
阿爹出事之后,阿娘和弟弟更是成了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将老头老太太送到地方,约好了明天从这里回去,就手再把两个人捎上。
两盘豆腐,卖完回家,绵娘看着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多做半盘豆腐。
回到家里,豆腐渣已经被里长媳妇取走了一桶,钱李氏也收了,陈婶也来问,他们家买了一桶豆腐渣走。
家里的马要生马驹了,
干喂粮食喂不起,听说里长媳妇买了豆腐渣回去喂猪,价格还不贵,她就也活心了。
宋李氏看了一下仓房里的攒下的豆腐渣,没有多想也就同意了。
就算是本钱卖出去,也比放在仓房里堆着好,再说了,现在天冷了,豆腐渣能存住,等天热了,这东西可就留不住了,自家毛驴每天喝挤出来的豆腐浆子也比别人家的牲口更壮实一些。
第二天多做了半盘豆腐,比往常要晚回来一个时辰,不过绵娘还是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夜长了,天短了,转眼就到了初六,正是是阿云出嫁的日子。
宋李氏拿出二十个铜板用红纸包着,让宋知恩早上过去,将阿云娘叫过来把钱交给她,算作是随了一份礼,却不去看着阿云出嫁。
她忌讳着自己新寡,算是半命人,怕给人家添了晦气。
阿云娘也没勉强她,毕竟都是知道忌讳的,绵娘一大早就又赶着车出去卖豆腐去了。
原本想给阿云绣块帕子,被宋李氏给拦着了,她的身份也不是很光彩,出嫁半年就被人家休回来了,还是不要去给人家心里添堵的好。
主要还是怕人家觉得晦气。
绵娘心里沮丧,却也知道阿娘说的话有道理。
梅花村来迎人的,未免遇上熟人显得尴尬,她还特地早早地就走了,罕见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村子里转一圈。
下午卖完豆腐回来的时候,阿云家门口只剩下放完鞭炮留下的纸屑。
阿云嫁去了她曾经嫁过去的那个村子。
她最好的朋友,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样,想见就能见得了,伤心难过也没有人会晚上跟她挤在一张小康上开导她,昔日的约定现在已经成了戏言,只希望阿云的日子能过得和和美美,不要像她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