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片空白时间里，他心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几乎把自己吞噬，他可能要失去闻岁了。

他在心里跟神明祈祷，只要闻岁醒过来，怎都可。

慈悲的神明大概听到祈愿，就在那一刻，闻岁缓慢地睁开了眼。

他看来皮肤苍白，额头的伤口还沾染着胡『乱』的血迹，仰着头虚弱地笑了一下：“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江暗这才感觉停滞的心脏开始复苏，跳。

他半跪在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控制不住地低头碰了他的唇角：“岁岁，哥快被你吓死了。”

短暂的触碰，个人时僵了一瞬，谁都没有。

好一会儿的静默，闻岁才张了张唇，眼神『迷』茫说：“你……”

“人工呼吸，怕你喘不气。”十六岁的少年情窦初开，仓皇找补，贴着他的唇又往里渡过去一口气。

“哥，谢谢你。”闻岁嘴唇张合，“虽然差点挂了，但我今天开心。”

江暗嗯了一声，垂着眼睫把人放开，转过头大口喘气，心跳快得几乎压制不住。

等到换回衣服，江暗带人去医院清理完伤口出来，整个人仍然是恍惚。

他把闻岁小心带回家安抚入睡后，又独自出买了包烟。

头一回抽烟，不娴熟，因为第一口吸得过猛，整个人都被呛得咳嗽，连带喉咙是一片灼烧。

江暗坐在街角的小花园里，就这么生涩的一口一口，试图把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压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闻岁的。

许是每次闻岁叫哥的时候，瞳孔盛满了自己的专注表情。

许是每一次别人说闲话，闻岁都直截了当护着人的瞬间。

许是无数次想爸爸的晚，那双不意缠过来的一刻。

或许更早，在那个飘满桂花香的院子，嘴里被塞进的那一颗糖。

十六岁的少年，尚且稚嫩，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闻岁把自己当哥哥，那就只能是哥哥。

那个下意识的吻，只能用蹩脚的理由去覆盖掩饰，一切才能和从前一。

少年心，只是心里的一场盛大烟火。从绽放到绚烂，不知所，无人可叹。

江暗回过神来，指被啤酒杯浸润得一片『潮』湿。

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结束了游戏，正在挨着碰酒。

汪奇粤勾着闻岁的脖颈：“朋友，我是真的欣赏你，说老实话，大概家里穷，仇富，我挺看不那家财万贯的富家少爷。嗝，但你不一，你！耿直！坦『荡』！帅气！”

“你！小汪汪！可爱！像哈士奇！”闻岁凑过去，学着对方的语气，大方夸奖。

秦思扬从隔壁桌探出个脑袋，相当没有ac数，不要命地：“你怎么评价我？”

闻岁瞥了他一眼，思考了几秒钟，下嘴残忍：“弱智脑残小学鸡。”

犀利得秦思扬当场自闭，闷头往嘴里塞了一大颗香菜丸子。

旁边有学凑过来，领着评语：“我呢我呢？”

“你…….”闻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抱歉学，你叫什么来着？”

江暗哑然失笑：“我就分神几分钟，这是已快进到掏心了？”

“都是军训憋的，你看隔壁桌差不，已有人开始给前任哭着打电话了。”简映一脸冷漠地阐述现状。

“我看他是喝了不少，你们没事灌他干什么。”江暗抬把个抱在一的人拉开，按着不让他『乱』，“差不就撤。”

闻岁侧头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撤什么，我这还有正事。”

江暗垂眸，耐着『性』子：“什么正事？”

“等等，把你们全部员工叫出来，我要开会。”闻岁随点了个服务员，懒洋洋说，“去吧，一个都不能落下，清洁阿姨就先不用，他们辛苦了。”

这话说的，您还挺贴心？

汪奇粤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兄弟，过了啊，你这怎么还一言不合砸场子，真不合适。”

闻岁表情淡定，除了脸颊有些泛红，口齿倒是伶俐：“没，就给他们提点小建议。”

江暗：“…….”

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服务员照办。

快，『露』天桌椅边的空地里，火锅馆的员工整整齐齐站了一排，大晚的，显得是阵仗。

怕某人第二天再想来丢人，江暗低声提醒说：“别说太重，都是成年人，人家要面子的。”

闻岁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抬眸吐槽：“我知道，你当我傻？我又不是发酒疯，理智着呢。”

江暗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作轻地把人扶正，松松地抓着。

闻老板大概是突然想了自己的幕后身份，指尖敲了敲桌面，慢吞吞出声：“我觉得吧，这个店还需要改进。都来京城了，因地制宜，怎么能还那么保守的用雾城口味呢？”

“对对对，您有什么指教。”李理不愧是最强打工人，一秒理清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