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狱,不得解脱。
倘若秀月真在有间酒肆,或许她可以找个机会把镯子交给秀月。
她守了十二年,太累了,就让秀月妹妹接替她吧。
到那时,她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个男人一起带走,拖他到地狱去给郡主赔罪。
那个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剑眉星目,无疑是好看的。
可再好看的皮囊也掩不住他的恶心虚伪。
真的那般爱重郡主,为何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来?
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又何必摆出这样深情的姿态。
朝花想着这些,忽觉手上一沉。
一只大手把她的手握住。
“殿下?”
卫羌没有说话,拉着她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仍未停,朝花轻声道:“殿下,您该回去歇了。”
卫羌睁了睁眼,懒懒道:“今晚不走了。”
朝花脸色微变。
太子不得留宿侍妾处这样的规矩当然没有,但这么多年来,太子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并不多。
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该不会察觉到她心存杀机,才不敢留宿。
“那妾去沐浴。”
卫羌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乏了,并没有睁眼。
朝花快步去了浴房,在木桶中泡了好一阵子才回返。
回来时,那个男人似乎睡熟了,呼吸平稳悠长。
朝花坐下来,默默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确定卫羌真的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绕到床头,拉开暗格取出一个小瓷瓶。
小小的瓷瓶,烛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及朝花的心更冷。
她一次都不敢再赌。
这十二年间,她其实有过一个孩子。
那时的她还不懂太多,只知道一遍一遍洗刷身体。
可还是有孕了,直到月事迟了十余日才被诊断出来。
她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激动。
他抚着她的腹部,满心欢喜。
她知道他欢喜什么。
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把她腹中胎儿当成了他与郡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