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天依只当厉流殇生气动怒，这话不过是嘲讽之言。

“厉总，若你觉得太高，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

她斗口开出这个价格，也是做好了‘还价’的准备。

电梯门徐徐打开，厉流殇阔步走了出去。凌厉的话语伴随着铿锵的脚步声传到了艾天依的耳边。

“地址。”

“嗯？”

艾天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了决然的电话挂断声。

“他到底什么意思？”

艾天依怔忡了半秒，满脸困惑，内心暗道。

“我就说开价太高，季弦思充其量不过他儿子的钢琴老师，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她轻轻得摇了摇头，低头滑开了手机屏幕，摁下了乱记于心的一个电话号码。电话还未拨出去，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手机号码，看着很是眼生。

“你好，我是……”

“艾小姐，我是夜凌。”

艾天依还未说话，对方就清冷得开了口。

“夜少，你好，你好……”

夜凌之名，在墉城商圈无人不知。他不仅仅是厉流殇的特助，也是夜家的少爷。

“艾小姐，我们少爷说你要和他做一笔生意……”

‘生意’二字，意味莫名。

“夜少，厉总

这是同意了？”

艾天依扯了扯眼角，有些不敢相信道。

“艾小姐，给你十秒钟考虑，考虑好了把地址告诉我。”

夜凌说完便开始数数。

“十……九……八……”

“韶华路平安里八栋303……”

最后一秒，艾天依报出了交易地址。

她知道，就算她不说。厉流殇也很快就会查到，到那时，她可就失去了主动权。

“好。艾小姐，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电话传来‘嘟嘟’的电话挂断声，艾天依抿了抿红唇，眉心起了一丝褶皱。

“他同意了？太不可思议了？季弦思有这么重要吗？”

指端一抖，刚才摁下的那一串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她都没有察觉，直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低醇男声。

“依依……”

“老板……”

……

夜凌带人前往平安里的时候，厉流殇驱车前往了顾家大宅。

顾家大宅和厉家大宅南北相向，建筑风格虽然有些相似，但四周风景却是大不相同。

顾老太太极爱芙蓉，顾老太爷便投其所好。在通往顾家大宅的道路两旁都栽种了郁郁青青的木芙蓉，绵延足足有一公里。

一年四季，漫天朝霞落下，风景美如画。

这景亦成了一段佳话。

厉

流殇无暇欣赏窗外的美景，深邃的眸子里风起云涌，绚丽的霞光都黯淡了下来。

车刚停稳，顾家门口的下人就迎了上来。

“厉少爷……”

“……”

厉流殇不发一言，脸色冷傲得朝着大宅正门走去。他是顾家的外孙，下人自然不敢阻拦。

过了两道门楣，下人发现厉流殇径直右转，朝着顾家五房的住所走去。

“厉少爷，你这是……”

“顾方舟在吗？”

厉流殇并未停下凌厉的步伐，而是唇角生寒，冷声开口。

“五少爷……在的……在的……”

下人忙不迭得回应，内心却是疑惑不已。

“厉少这一大早就过来找五少，该不会是五少又闯了什么祸了吧？”

这些年，顾方舟除了没有涉及人命，闯下的大祸可是不少。可顾家没人敢教训他，就连顾舜尧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厉流殇。

来到顾方舟卧室门口，厉流殇停住脚，扭头，对着下人不容置喙的命令。

“去通知顾家长辈过来。”

“厉少爷，是全部吗？”

下人一听，呼吸一顿，过了半秒才惶恐不安得问道。

“嗯。”

厉流殇应声之间，一脚踹开了顾方舟卧室的门。

砰、啪

……

巨大的声响不仅吓得顾方舟从床上跳了起来，也让他的父母惊醒了过来。

“谁这么大大胆，敢踹老子的房门。”

顾方舟站在床上呆了两分钟，迷迷糊糊的脑子稍稍清明了一些。跳下床，怒吼着朝着门口‘冲’去。

哧……

门口逼压下来的暗影让他脚步一滞，差点摔倒。

“表哥……”

顾方舟颤抖的嗓音带着惊惧和惶恐。

“……”

厉流殇单手抄兜，一双沉湛暗黑的眸盯看着他，令他想要逃离。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