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陈签拿着老板娘递过来的800块钱愣了愣，又抽出一百递还给她：“姐姐，你发多了。这是八百。”

老板娘笑着给她推回去：“第一回发，给你图个吉利。你也别张扬，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有，姐只给你多发这一回哈，下周开始可就正常发了，你别再不乐意~”

陈签捧着钱的手有些哆嗦，连连点头：“谢谢！谢谢谢谢！”

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卑微的一天。

所谓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事儿，在现实里，除非你是富二代，否则根本不存在。即使你不折，自然是有人为了你或替了你折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陈签格外高兴。一周的碗没白洗。

虽然从小到大加起来，自己洗碗的次数加起来也不如这一周洗的碗多，但是意义不同。

三年来，这是凭自己的双手赚到的第一份工资啊。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个卖二手书的摊子，陈签蹲下来仔细地选了两本小人书，算是送给女儿的，久违的礼物。

可是到家时，城城和奶奶已经睡下了。

陈签只将那两本小人书挂在小书房的门上，转身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顾文还没睡，屋子里全是烟气——他的战局依然是一副硝烟弥漫的样子。

陈签皱了皱眉头，朝着麻木地转过头来无所觉地瞅了自己一眼，但并没有说话的顾文点了点头，沉默地出去洗漱。

可能是分开时间太久，聚到一起之后，夫妻两个话反而少了很多。

分开的时候还想着定期打个电话聊一聊，但聚到一起后，大家各自上班，各自为政，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洗漱完，陈签胡乱爬到床上，睡下了。

顾文后来什么时间睡的，她依然不知道。

结婚五年，失业三年，分居一年，眼前的，还是没什么盼头的日子，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谁也不想表现的对未来无能为力，但事实会告诉你，有时候，真的是无能为力。

现在陈签想想当初答应同顾文在两人一无所有的时候结婚，凭得只是一腔孤勇，一腔热血，一颗恋爱的头脑，实在是万分的不明智。

同甘共苦是个好词儿，一起打拼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其实这些也是需要条件和能力的，如果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可能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连同甘共苦的资格都不配。

毕竟，现实会无情的打败你所有对未来的幻想。

顾文早上何时走的，陈签仍是不知道。

原本每天7点醒的生物钟也好不好使了，最近她每天都睡到9点钟才起。

婆婆天天带着城城一同去s大的操场上散步加锻炼，也是早早便出门了。

陈签每天起床，家里都是只剩她一个。

尽管婆婆每天都会将做好的饭留在桌上，但是陈签仍然懒得吃，简单收拾下就出门了。

婆婆是南方人，做的饭也很清淡，陈签口重，有些吃不下去。

每每看到桌上的饭，陈签也会自己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是忘不了矫情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最后的倔强’？

看见陈签准时踏进店里，老板娘明显松了一口气。

陈签开玩笑地问她：“老板娘这是咋了？怕我不来了？”

谁知道老板娘就真的认真点了点头：“姐是真怕你不来啊。我们前几个洗碗工，都干一周拿了工资就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我是真怕了。”

本来就爱说爱笑的老板娘说到这个话题，仿佛更是打开了话匣子。

“现在吧，找个合适的人太难了，年纪大点的吧，我这儿太累她们干不动；年轻的吧，没人想干，来了也干不住。我这店小，也不能养太多人，所以总招人也是挺头疼的。”

看她兴致还挺高，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儿，陈签就坐下来陪着她闲聊：“那要是招不到人怎么办？我看着咱这店生意还可以啊。忙起来的时候你招呼客人都招呼不过来。”

“能怎么办？自己上呗，招呼完了人得空了就刷几个，实在不行就再多买一批碗。”老板娘笑的很随意。

“姐，那你这么忙，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家里人能来帮帮你吗？”

听到这句话，老板娘沉默了会儿才又开口：“我离婚了。现在就我自己。”

陈签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姐姐。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老板娘不在意地挥挥手：“咳~有什么？当时没离的时候我干什么也是自己来，我们家那位根本就没伸过手。当时这个小店也是我自己咬着牙开的，他们也不同意。”

“因为你开这个店，所以才……”虽然知道老是揪着人家的私事问不是太好，可是陈签还是忍不住再多问一句。

老板娘似乎也不太在乎，有问必答，连个哏儿都不打。

“也不算。我开这个店开始就是想多挣点儿能活得好点，但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