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签在韩君君的陪同下到了现在的单位。

谁知，一进门便碰上了武总同时往里走。

武总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

超过她们之后还回过头来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将陈签和韩君君全部扫视了一遍，眼神直接且得意。

陈签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哆嗦，又气又羞，心里想着，若是自己手上有把刀，就直接给他一刀同归于尽算了！

韩君君不知道武总是哪个，但对方的眼神让她十分不舒服。她狠狠回瞪了武总一眼，扶紧了陈签。

小声在她耳边问：“师傅，这个人是谁？不会是欺负你的那个混蛋吧？！”

陈签微微点了点头。

“他居然还敢来？！”韩君君跳脚。

陈签拉住她：“有什么不敢的。毕竟把我送上他的车的，是公司的总经理。他跟公司有合作，你觉得公司会因为我，毁了一份大合同吗？”

“师傅，咱不干了。抓紧时间去办离职手续！”韩君君比陈签都激动。

陈签没说话，只是往办公室走得更快了些。

在办公室的所有人的惊异的眼光下，陈签一声不吭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她的包静静地被放在桌子的角落里，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脏得很。

陈签翻了翻，包里乱乱的，手机，钥匙都在，写随笔的小本儿也在，笔却断成了两截。

这应该是昨天晚上她在车内反抗时把包包弄到了车内脚踏上，有可能在混乱中被谁踩到了，才成了这般模样。

当时武总的司机看到也就直接送过来的，并没有做什么处理。

看着萎顿在那里的包包，陈签自嘲地笑笑。这算是“包如其人”？

好在，即使有些狼狈，但是也不会持续很久。离职之后，便可以真正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全扔掉，轻装上阵了。

陈签迅速地填好了离职申请书。

然而，人事部说，因为她是中层干部，如果离职需要总经理签批，而且交接期是一个周。如果想要早点离开，也需要总经理给特批条子才可以。

满心拒绝的陈签，最后还是不得不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助的办公室在门口。陈签先去助理那里问他：“连总现在方便吗？我需要让他在离职申请书上帮我签个字。”

总助看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犹豫了会儿，又对陈签说：“陈经理，现在武总在里面。他进去有一会儿了，但是什么时间出来不确定。他们俩在讨论合作细节的事儿。”

“那我现在方便进去吗？”陈签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今天自从来了公司，也许是她的“非正常”心理作祟，陈签总觉得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都带着探究甚至不屑。

明知道公司里的许多同事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毕竟昨天的事，是下了班之后总经理才叫的自己，许多人都已经离开公司了。

即使没离开的，也未必会注意自己同谁一起走的。

可是，陈签摆脱不了自己心里的阴影，现在看见谁都觉得别扭。

“你等等，我帮你问一下吧。”都是同事，不是很熟，但相处的也还不错。总助看陈签坐立不安的样子，顿了下，决定自己先进去帮她探探情况。

“谢谢你啦。”陈签感激地冲他笑笑，就站在总助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助理推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不到一分钟就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对着陈签摇摇头：“连总说离职急什么，让你先回去，明天再来。今天他一天都安排了工作，没时间给你审离职申请，签不了字。”

听他这么一说，陈签还未等说什么，韩君君倒是先忍不住了：“你们那个连总还真是有意思啊，签个字需要多少长时间，装什么x，拖着人不给签字，有意思吗？！”

声音不小，估计总经理办公室也能听见。

总助的脸色都变了，紧张地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才长出一口气。

他怒瞪着韩君君：“你是谁呀？在我们公司说东道西的。总经理又不是你家的，你说要签字他就要给你签字吗？！今天肯定签不了了，陈经理，你要不先回去。等签完字再交接。”

陈签倒是没想到，总经理还跟自己唱了这么一出——明明事情的经过，他应当是最清楚，自己为什么离职，他也应该大约明了，却偏偏还在这个时候仍然对着自己卡一道。

世间人情，已经凉薄如斯了吗？

陈签恍惚了下，缓过神儿来之后，拖着气乎乎的韩君君，回办公室拿了包就离开了，半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然后回家蒙头睡了一天。

一觉醒来，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韩君君的。

陈签怕给她回电话，又会忍不住掉眼泪。因此只给她回了一个信息：君君，我没事了。今天睡了一天，精神头也回来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