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浓情蜜意的师父,至亲至爱的母亲……包括她自己,甚至还有更多的人。
一时间,谁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她竟不好评论,或许是师父,或许是母亲,又或许——是她自己,可不轮是谁,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她都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即便他们现在都心知肚明,相互猜忌相互怀疑,可该装还得装,该思念的人——她还是会疯了似地想。
重点是,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得罪。
一个生了她,一个养了她!
她真的太难了,萧静只觉头痛欲裂,她摇头晃脑,抬眸时看见眼前立着颗高高的柿子树,从国师府的围墙外一直延伸到围墙内,这个季节的树,叶子大多都掉光了,只有树干上还剩几个干瘪柿子挂着,跟灯笼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东西有着谜一样的热爱。她无比怀念在清音寺的日子,每年都等着那株柿子成熟,每当那时,淳渊在上面摘,她便在下面接,可是每年她都被砸得浑身是烂果汁。
她还记得,那年在紫柏斋,刚被新官上任路琼之撞个正着,转头就跟师父大眼瞪小眼。
从头发丝到脚底,浑身都是黄黄的烂柿子,那画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掉进了茅厕。湛寂将她从头打量了个遍,那副使出毕生风度才强忍着没把她捶死的表情,萧静好至今难忘。
如今淳渊不在,她便只能自己上手了,撩起袖子就往上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半中腰,眼看着红彤彤的柿子就在跟前,伸手却始终够不着。
“萧静好!”
哦哟,这声音,颇有几分“严父”行头在里面。
她在高处双腿直颤抖,歪头望下看去,那人负手而立站在树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又有些匪夷所思,好像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堂堂一国公主,成何体统!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她在心里把他或许会说的话通通念了一遍,嘿嘿笑道:“这树长在围墙外,不属于你国师府的东西,我摘野果,不算偷吧。”
湛寂抬眸望她,青砖绿瓦,白雪纷沓,柿子枝头,是她没心没肺的笑,他喉结动了动,喃喃道:“你何止是偷果子,你还偷……”
她翘首以望好半响,没等来答案,问道:“我除了偷果子,还偷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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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云诡
那天正是腊八,为纪念佛祖得道成佛,大量僧人四面八方涌来,所以国师府中经文声震天响,钟声一下一下的,场面颇为壮观。
萧静好爬得高,被院中一排排黄色的僧衣震慑住,随口又问:“我偷什么了?”
湛寂静静站了一会,没好气吐了个:“自己想。”
“我自小品行还不错的,怎么会偷东西呢?人是你教出来的,你说你怎么自己砸自己招牌。”
她还一本正经说着,他已跃上树枝将她从拧了一下,奇迹般地摘光了所有柿子,硬生生噻满两大篮子。
萧静好一时大喜,连他又拧自己衣领的仇都忘了,瞬间像捡了金子似的,开心及了。
本是想来旁敲侧击看看他伤势好得如何,可见他根本就不想提,到了嘴边的话又只能咽进去,始终没有勇气问。她明白,有些话不挑明还能勉强维持融洽,一但捅破,只怕真的覆水难收了。
冷风一直吹得竹林沙沙作响,短暂的欢笑过后,他们都在这样的风声里彼此沉默着。
她被他炽热的目光扰乱了心智。,那样的眼神,感觉那两道眸波里,蕴藏着千千万万句不可言说的秘密。
本以为他会说点别的什么,关于他自己,关于她母亲,永无止境地沉默过后,却只听见他平淡一句:“天冷,回去吧。”
她应该点到为止的,可心里的疑惑哽在胸口处不上不下,委实煎熬,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听满姐姐说,我出世没多久,曾见你出现在淑妃宫里,那时我还抓着你的衣服不放,真的吗?”
湛寂目色变了一变,默了片刻才点头说:“是真的。”
“那你……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为了维护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紧接着她忽觉两颊一凉,心头一缩,还来不及挣脱,脸已经被他轻轻抬了起来,被迫与他对视。
“说出来。”
湛寂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道禁锢得她无法回避,语气低得几乎没有,却带着强强的压迫感。
萧静好胸膛起伏不定,终于,她望着他咄咄逼人的眼,问道:“你那年为何会出现在于你毫无干系的淑妃宫?还有前几天,为什么要杀我娘,还是说是她先动的手?”
“我先!”他没有半点迟疑,回答得很干脆。
她问出口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