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只见工地角落黑白交错,原本放置油漆和天那水的防爆柜,烧的只剩下框架的铁柜子还矗立在原地,甚至还能看得到没有被完全扑灭的油漆桶正在燃烧,夹杂浓烈颗粒的黑烟,给这火后遗迹增添了一丝消极的生气。
“人呢?”
徐弘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老三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本质属于胆大心细的人才型莽汉,应该不至于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老三满身的白色灭火器粉末,他狂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言语有些暴躁。
“人送医院了,不应该啊叔,防爆柜按规范只叠放了一层,而且里面只有一桶天那水,就算全放天那水也没有这威力啊,往常开门都没事,今天怎么就炸了?”
徐弘文听到老三的话,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但具体为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警示带,把现场围起来,警察来之前,任何人不能靠近。”
老三脑袋转的很快,立马掏出手机报警说明了情况。
蓄意纵火,可不是小事!
徐弘文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烟头。
没多久,一辆普通的民用轿车驶来,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五十来岁,国字脸,沧桑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精光。女的二十来岁,不过乌黑的头发扎成丸子头锁在后脑,青涩中带着一缕坚毅。
“谁报的警?”
便衣女警朝着徐弘文一伙人喊到。
看不出来,她娇小的身躯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量。
在徐弘文的示意下,老三上前和女警接洽起来。
男警察穿过警戒线,手指在地面捻起一撮黑灰凑到鼻尖,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初步勘察完成现场的情况后,男警又回到了防爆柜,照亮手电仔细打量起来。
“师傅,这是汽油啊!”
老警察头也没回,继续打量着防爆柜。
“不止,还有稀释剂,油漆。”
看着防爆柜的门缝以,及柜角落一些碳化的黑颗粒,老警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收回手电。
“这里晚上有值班吗?”
“我们没有,厂区有。”
老三解释,随即安排人去厂区门口找人。
等他回来后,得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昨晚值守的保安,不见了,贵重行李连夜收拾的一干二净,铺盖还在。
“谁是负责人?”
老警察问到。
徐弘文抬了抬手回应,一旁的女警立马一步上前,掏出铐子锁在了徐弘文的一只手腕。
徐弘文下意识的设法挣脱,手肘不小心撞在了对方的胸前。
女警大怒,松开手中的铐子迅速后退了两步,从腰间掏出了92g配枪对准了徐弘文。
不过她的手偏小,手上抓在手里略显得有些突兀。
“双手抱头,蹲下!”
看到黑乎乎的枪-口,徐弘文也是头皮发麻,毕竟这玩意儿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老警察见状,也后退了两步,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按住女警的配枪的滑套,往下压低了枪口。
女警不服气,竟然又把枪口太搞了两寸喊到:
“师傅,他。”
“放下!像什么样!”
女警有点不服,不过在老警察的呵斥下,她还是收回了配枪。
徐弘文平复了发毛的心脏,不过人却发毛了。
“有种你就开枪,我特么哪里犯法了你给我上铐,还动枪。”
女警想怒怼回来,却被老警察伸手打断,几句话调节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路上,女警愤愤不平的抱怨:“师傅,他是负责人,火灾有人受伤,原则上是该控制住他啊。”
老警察笑了笑,细心的开导:“小况啊,原则上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一没招呼二没警示就给人上铐就是你流程违规了。原则性是很重要,可是这种案件,侧重点应该放在侦破案件上。他也很着急,放心吧,他不可能跑,控制住他可能适得其反。”
“可是”
“没可是,你刚入行一个月,后面你就知道了。”
况舒怡噘嘴生闷气,师傅有着三十年的刑事侦破经验,他的话没错过。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不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嘛,又不是故意的,我吃多啦,袭击女警-敏-感部位?有没有脑子?动不动就拔枪?想吓死老子啊。”
徐弘文一手扶着方向盘,打了个喷嚏后抱怨到。
他一个人驾驶着小汽车前往医院。
他从医生口中得知,因为工作服防火,又佩戴又安全帽和护目镜,病人烧伤并不严重,只有部分裸露的部位受到一定程度的灼伤。医护后只要不感染,问题不大。
他在当即转了几万块钱给老三,让他跟进伤员的救治情况,自己则开车回到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