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似乎并非解惑的好时机。
秋夕几下擦干罗菲手指上的液体,那里果然是没有任何指纹的,但其他的异常好像也没有了,她还没有发现。
加尔被唐守带回烂尾楼的时候,那天下午就醒过来了。
罗菲或许也会需要那么半天时间?
秋夕对着另一头的唐守喊了一声,:“她什么时候能醒?”
唐守没有回答,循声走了过来。
他没有给罗菲检查,并不知道罗菲什么时候醒过来。
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不会让罗菲就这样昏迷不醒。
很快了。
唐守只想安静地等来最后的结果,但这红发女人却显得过于碍眼了。
那女人也不理会醒过来的秋夕,对着唐守急急忙忙地喊:“我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明明问话的是秋夕,她却跟唐守讲起话来。
秋夕往过看了一眼。
横竖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添这女人一个,似乎也不算多。
这个女人和她旁边的马尾男……也是考生吗?
她现在怎么扎了一身绷带?行为艺术?
秋夕默不作声,收回目光,观察着唐守的反应。
唐守背对着那女人往秋夕这边走,并未因为她的话而顿住脚步。
研究员并没有对罗菲做出实质性的伤害,罗菲的身家性命并没有受到威胁。
要她醒过来并不难。
唐守在秋夕跟前停下来,蹲身下去:“把她的手递给我。”
秋夕立刻想起在烂尾楼的时候,唐守在加尔身上所做的事情。
她捉起罗菲的一只手,递了过去,然后犹豫地低声询问道:“她的指纹……怎么没有了?”
唐守闻言,动作有一瞬停滞。
他将手指搭上罗菲的手腕,默了片刻。
唐守将脑袋转向那女人的方向,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节外生枝地去理她。
他的眼睛被布条蒙着,但那女人却似乎能感到那道视线令她如寒芒在背。
但唐守并未睁开眼睛。
只是这样仿佛在“看”她一样,冷凝了声线询问:“你知道多少?”
她知道多少?
女人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太过可笑了。
秋夕因为先前的事情,对这个女人并未有什么好感,于是就挑拨道:“她是实验中心的重要人物,甚至还知道我们的事情。”
女人有些气急,她怎么就算实验中心的人了?
再说,他们两个又有什么事情?
:“你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唐守就果然听信了秋夕的谗言,径直问她:“是你和他干的?”
马尾男并不知道在罗菲身上发生了什么,闻言有些茫然,但唐守话里并未提到他,而是指那个还在昏迷中的研究员。
女人显然知道唐守的意思。
她冷笑一声:“是我。”
唐守蹙眉,动了一下嘴唇,但还是转回头去继续检查罗菲的身体。
女人见没人理她,就抬了抬声音:“你们真以为你们做的是对的?现在根本就还……”
旁边的马尾男立刻拽住了女人,对着她摇摇头。
女人顿了一下,她差点忘记了,这两个人是偷渡来的。
唐守很快就站了起来,他抬起脑袋,喉间滚出一连串高昂的音节。
这串声音竟意外地具有穿透力。
周围的地面开始轰地震动,连带着地下室的顶部,有钢筋的断截和水泥块掉落。
秋夕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一声的影响。
她紧紧拉住罗菲,朝唐守看去,就发现他正站在自己和罗菲身前不远处,那些四处乱飞的灰屑与石块,以及掉落的仪器和其他物件,都没有越过他砸在自己和罗菲这边。
发生了什么?
她倒有闲心去瞧两眼别人,但那女人却因着突然的这一下而险些被摔落的石块砸中,是那马尾男一把将她扯开的。
不过很快,回神之后,掉下来的东西虽然密集,那两人都闪躲开来了。
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半晌,这些动静才渐渐消弭。
周围已经一片狼藉。
秋夕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过那只掉下枯井里要被主人活埋,最终踩着填进来的土,脱井而出的睿智驴的故事。
在唐守的帮助下,她倒也睿智了一回,只是护着毫无意识的罗菲,睿智起来,稍微有些困难。
地下室以上的几层楼塌陷,他们本该是被活埋的命运。
秋夕不晓得该怎样形容,她只是手忙脚乱地带着罗菲跟着唐守四下窜,耳边有各样呼啸的风声,眼前时不时还有流光闪过。
而等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瞧见了渐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