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了算,供销社鸭蛋单买5分钱一个,她卖4分钱,肯定有人买。
大家都知道供销社卖得贵,问题就是别人不敢拿来卖,怕当做资本家抓起来。
还不知道,其实已经没事了。
就算她跑出去说,别人都不信。
牛爱国瞅瞅她,不确定的问,“真的?”
夏年年哭笑不得,“我骗你干啥,明天早上六点,我在这等你。”
“哎,那好。”牛爱国也不问了,急匆匆就要往家跑,好像想起什么,又跑回来,“我叫牛爱国,你呢?”
听着这富有年代特色的名字,夏年年笑着说,“看你比我小,叫我年年姐就行。”
夏年年去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她才不可能走路,回去晚了没饭吃,在外面吃碗面至少得花五分钱,何必呢?
回到家,看到院里的人家都亮起了白炽灯。
她将工具都藏在王婶家煤坑下面,冲到家里。
果然,正准备吃饭。
玉米面蒸的饭,里头有零星几粒米,夏月月碗里的米尤其多。
夏年年惊叹,张淑珍这分米的手艺,天下无人能及。
夏月月看到她,下意识捧住碗。
夏年年也没打算抢她的,随便抄过一只碗,夹了一筷子咸菜,就开吃了。
礼貌是什么……
她没有办法懂。
要是懂礼貌,张淑珍能让她一口吃不上。
哪怕咸菜加玉米饭,噎得她翻白眼,也要争分夺秒填饱肚子。
直到她半碗饭吃完,都没听到张淑珍的骂声。
有些奇怪,偷偷瞥了张淑珍一眼,她脸色难看,硬生生憋住的模样,十分吓人。
夏月月轻咳一声,“妈,吃饭吃饭。”
张淑珍这才勉强笑了笑,破天荒的往夏年年碗里夹了咸菜,“来,多吃点。”
夏年年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装作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说,“妈……”
张淑珍和夏月月对视一眼,笑着说,“明天,你有个表哥过来,你别乱跑,在家等着,和月月一起带他转转。”
夏年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捞好处是最优选择。
皱着眉,苦兮兮的说,“妈,我这兜里一分钱都没有,请表哥吃个冰棍都请不起。怕给你丢人,我还是不去了,姐姐去就行了。”
提到钱,那就是捅张淑珍肺管子,当即眉毛一竖,“你不去?你……”
“妈!”夏月月忙娇嗔着打断她,“妈,年年也十七岁了,她手里有点钱,也不是坏事,就给她一毛钱呗。”
张淑珍见她使眼色,虽然不情愿,还是掏出一毛钱给夏年年,恶声恶气的说:“接着!给我好好招待我侄子。”
夏年年压根不在乎她的态度,喜滋滋的接过,甜甜的说,“谢谢妈。”
她还从来没拿到妈妈给的钱,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哄的孩子有糖吃,会闹的孩子有钱花。
夏松一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这会儿突然问,“哪个侄子?干什么的?”
张淑珍哦了一声,“远房的,人家家里都是有工作的,他本人在他们当地供销社做采购,那油水,可多了。也不差吃喝的,这不,想起我这门亲戚,来亲热亲热。”
夏松瞥了她一眼,笑着说:“既然是你亲戚,看看能不能给月月安排个工作?”
夏月月听了,捏紧筷子。
她才不要上班,累死累活没几个钱,在家多舒服,得想办法打消老爸让她上班的念头。
老爸可没老妈那么好骗,得好好想想。
张淑珍噎了噎,眼珠转了转,“你当工作那么好安排?况且人家的关系都在临城。还有,月月还要读大学,为老夏家争光的。”
夏松哦了一声,看向夏年年,“那年年去临城啊,又不是很远。”
夏年年见说到她头上,扒着饭,头也没抬,乖巧的说,“成啊,要是给安排工作,我就去。”
她才不信能安排什么工作。
就她家的情况,夏松沾了爷爷的光,进了畜牧场。
要死要活娶了乡下进城的张淑珍,就因为她生得好看,花了大价钱送礼托关系,把她塞到化肥厂。
结果呢,张淑珍嫌弃没了工作的奶奶,以及十来岁的叔叔,作天作地的把人赶到乡下。
话说回来,张淑珍哪有临城的亲戚,夏年年根本不怕她安排工作,真大发慈悲给安排工作,她就敢去。
在夏家,束手束脚的。
吃了饭,碗一推,直接钻进厕所洗漱,准备睡觉。
张淑珍火气又上来了,“夏年年,洗个碗会死?”
夏年年探出头来,“啊?姐姐不能洗吗?我都洗了十几年了,过几天给我安排工作我就要赚钱养家了。姐姐啥都不干,洗个碗总会吧。”
张淑珍冲到她跟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