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娘回到房间中,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呆呆发愣。
记忆匣子的锁一旦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就如同飞虫一般乌泱乌泱的飞出来,恶心至极却无法控制。而那个男人的脸,也在芷娘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自己还是十七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那个甜美可人的少女芽月。
那年春天,她遇到了彻底改变她一生的人——扶晓。扶晓是镇中一个画馆的画师,长相清秀,又温柔体贴,为人温文尔雅,虽然只是一名画师,却知识渊博,对芽月非常好。不管从哪个方向看来,扶晓似乎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青春花蕾含苞待放之时的芽月,沉浸在初恋的幸福之中。在扶晓身边的芽月,将少女最美好的一面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这是芽月人生中,最灿烂绽放的时刻,尽管如昙花一样短暂。与扶晓相恋的这段日子,芽月的女人魅力就如同慢慢展开的绚丽花朵,一瓣、两瓣……就这样慢慢的在展开自身美丽花姿的同时,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花香。
似乎,芽月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让父亲捉摸不透的瞬间。父亲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慢慢的放下了。
他想见见这个让芽月真正美丽起来的男人。
父亲提出要见见扶晓时,芽月的脸瞬间涨红了。
“可是……”芽月有些犹豫。
“怎么了?”
“呃……”芽月合上书,抚摸着书脊。
“不能带回来让我们见见吗?
“哦,不,不是的。只是……我……怕你们会反对。”
“怎么讲?”
“他……只是个穷画师。”
“芽月,我们要的是一个你真正爱着的人,所以,这些不重要。”父亲抚摸着芽月的头。
可是芽月还是很害羞,父亲看了芽月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宝贝女儿害羞了!”
父亲轻声细语的对芽月说:“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芽月低下头,好似有点为难。父亲见状并没有强迫女儿说下去,而是转身进屋拿出一壶茶和一碟点心。
其实芽月与扶晓的相识其实很简单,也没什么传奇,只不过一个美貌的妙龄少女,与俊朗的画师的一见钟情。
那天,她本来是要到镇上给父亲送雨伞,因为娘说晚上可能会下雨。
芽月生性好动,偶尔也喜欢调皮捣蛋。母亲看不得她这样性子,一直严格管教。瞌睡再怎么管教,一旦脱离了母亲的视线,她就变回那个个性欢脱的芽月。她甩着那把雨伞,蹦蹦跳跳的走在集市上,一不小心就打到了别人。
芽月慌忙停下来道歉。
一声对不起后,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温柔清秀的脸。
这人就是扶晓。
芽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扶晓没做声,便抓抓脑袋,继续问道:“是不是撞疼了,有没有受伤,我正要去父亲那里,我父亲是医馆的药剂师,可以……帮你看看。”
扶晓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芽月。
“呃……不行吗?”芽月继续问。
扶晓还是没有说话,这下芽月真的有点慌了,她一手握着伞,另一只手揉搓着衣襟,仔细想了想,她仰起头鼓起勇气说:“你要是想我赔钱,我可没有啊!我只有这把伞,这是母亲让我给父亲送的,你要……拿去吧!”
说罢,芽月将手里那把伞举到了扶晓面前,差一点就戳到了扶晓的脸。
扶晓惊了一下,后退半步,笑着将伞压下去,说:“我没事,不需要看医生,也不需要你赔钱。”
见扶晓说话,芽月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原来不是哑巴啊……”
芽月的脑回路逗得扶晓哈哈大笑,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了,看得芽月心都开始扑通跳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吓坏我了。”芽月害羞了,声音都变小了。
“因为你太好看了,我看呆了!”
扶晓诚实又直接的回答,让芽月到现在都无法想起,当时她是怎么反应的。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两个人迅速的坠入爱河,这段时间的芽月,活泼又温婉,可爱又大方,似乎样子都比以往更美丽了。
芽月羞答答地给讲自己与扶晓的事情讲给父亲听,父亲也听得津津有味。而后,父亲与母亲聊起了这件事。夜晚时候,两夫妻躺在床上,开心的聊到天亮。他们觉得,如果扶晓家世也不错,那女儿真的可以好好的托付出去了,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算是了却了。
几天后,芽月带扶晓回家来。
芽月拉着扶晓“飞”进自家庭院。
父亲正在浇花。
母亲闻声赶来。
“父亲!母亲……”
父亲闻声抬头。
“我带他回来了,这是扶晓。”
芽月用无比自豪的声音做着介绍。
扶晓鞠了一躬。缓缓抬起身子,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
芽月父母打量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