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想象而已。
仅仅是个官家庶女的她,在失了阿娘、祖母的庇佑后,尚且过得十分艰难,更何况身为皇子的他。宫外后院里的那些肮脏事儿,如何能跟这宫墙中的相比?
自己是瞧见上一世对自己苦苦纠缠的太子才渐渐梦起上一世,可他呢?他又经历了什么?
她思忖着,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为着昨日的梦苦苦不能释怀,如今进了这院子倒是心疼起他来。幼时失了母亲的经历,瞬时让她觉得他们有几分同病相怜。
萧珩见她愣在原地,可并不知道此刻她心中所想,只走过去同她温柔地笑笑,可眼底是如何都藏不住的落寞,声音也沉了许多,“柔柔发什么呆呢?我带你到殿中瞧瞧。”
顾芷柔没办法装作瞧不见他的落寞,她只撇过头,忍住心中酸涩,喉间溢出一个微弱的“嗯”声。
知道她此刻身上还不爽利,萧珩只自然地站在她身侧,伸手搀她,将她往殿中扶去。
雕栏玉砌,倒是比皇后所在的坤德宫还要华贵些。但华贵虽华贵,可殿中装饰深浅得宜,倒是雅致得很。
她一早便听说陛下对已仙逝的谢贵妃诗风宠信,若不是谢氏一族出了事儿、谢贵妃郁郁寡欢染疾离世,如今坐在这后位的便是这位红颜薄命的贵妃。
虽这宫殿的主人已仙逝,但到底是敬着谢贵妃的亡灵,顾芷柔并不敢胡乱走动。
跟着萧珩到了一处矮柜前,上面放着的正是谢贵妃的牌位。
排位上的字迹与宫门上的匾额十分相像,写着的却是“亡母谢氏容和之灵位”,原来这宫殿的名字也是出自谢贵妃的闺名。
这宫中宫殿虽多,可顾芷柔从未见过第二处以后妃闺名命名的宫殿,陛下对这位谢贵妃的宠爱可见一斑。
过了一小会儿,萧珩给她递了个茶盏,“民间的媳妇儿成婚次日是要给婆婆敬茶的,我今日就是想带你来看看母妃。”
阿娘早逝是何滋味,顾芷柔也懂,自然乖乖奉茶。
可她正要跪下时,萧珩也同她一起跪拜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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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本留了两人在宫中一同用午膳。
可瞧着顾芷柔浑身不自在,也实在困得不行,萧珩谢过父皇的好意,便带着她出了宫。
自从容和宫出来,顾芷柔没再同萧珩说过一句话,到了马车上又靠着引枕睡起觉来。见她渴睡得紧,萧珩没再闹她。
待顾芷柔再睁眼时,她已被萧珩横抱在臂弯里。
先前车驾行至珩王府门口她却仍沉睡未醒。
想着如今已到了自家门前,不用忌讳什么身份、礼法,萧珩便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可到底没走几步,她那双桃花眼还是迷蒙地睁开来。
短暂的愣怔过后,她开始挣扎,“放我下来,好些人瞧着呢……”
被她脸上的羞赧逗笑了,他只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如今再这般挣扎,倒是要叫人想象出昨夜我们的洞房花烛是何面目……”
顾芷柔心中又羞又恼,只拽着他的衣料,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装死。
谢允就跟在他们身后,又长年累月地习武,耳力自然要比小婉好上许多。他只心虚地睨了一旁的小丫头一眼,望见小丫头面色无异,才知道她并没有听见主子同主母讲的那些浑话。
是以,从珩王府门到卧房这不算很远的一段路,萧珩走得满心欢喜、得意洋洋,顾芷柔却只觉窘迫羞恼。待进了卧房,萧珩将她放到床榻上,她惊弓之鸟般立马退开,原先萧珩平平整整的衣领却已变得皱巴巴。
望见她这模样,他却又想使坏逗她。
下人们已留在房外,自然不用顾忌,他只站在床榻旁皱着眉头装作嫌弃地解开衣带,作势要将衣袍脱下。
见此情形,顾芷柔只拉着被褥戒备地望他,“你做什么脱衣裳?”
望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他败下阵来,只停下脱衣的动作,单膝跪立在床榻上伸手抚上她的脸,嗓音极具温柔与缱绻:“柔柔别怕,我今日整日都不闹你,我给你把外衣脱了,你用些午膳再好好休息,可好?”
他这模样倒是虔诚,可她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昨夜他望自己时,分明就像老虎见着猎物一般,压根儿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想定,她只拽着褥子摇摇头。
望见她这模样,萧珩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郁闷,他只将她一把拽过来,不顾她挣扎三两下剥下她外面的衣裳,随手扔在床尾的架子上。
望见他脱着外边那件锦袍往衣柜那边走,顾芷襦才彻底放下心来,坐在床榻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架不住眼皮子沉重,还没等萧珩换好衣服回来,她已躺倒在榻上,睡得香甜。
这一觉直睡到申时她才又醒过来,身旁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可小婉早就得了自家姑爷的吩咐,备好了热粥。
望见自家姑娘这蔫搭搭的模样,她本对那位王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