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想知道,太子这是要把谁赶出去?”
一道冰冷威仪的男声打断了墨启元,震得在场所有人无不打了个寒战。
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是墨裘卿!
墨启元面色难看的抬起头,对来人嘴角僵硬一勾,“四皇叔,你来了。”
“本王不来,本王带来的人怕是要被欺负了。”
墨裘卿一身玄色狐裘,凤眸凌厉的扫视着墨启元,他站在顾漫青身边,俨然是在为顾漫青出头做主。
墨启元愣了愣,“皇叔也给她下了请柬?”
这时,顾漫青淡淡道:“岂止?我来这儿拿的请帖就是四皇叔给我的,所以,我算是他请来的客人,只怕太子无权把我赶出去吧?”
二人一唱一和,墨启元即便是太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只好连连点头,先暂且忍下这口气,扯出冷笑道:“既、
然皇叔要护着她,那我也只好听皇叔的了。”
一旁陈安桥还有
些不情愿,但触及到太子危险的眼神,只能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想不到这顾漫青当然如此厉害,连赫赫有名的四皇叔都为她说话。
太子作罢,有个小厮跑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盛会开始了,还请王爷和太子去席上。”
墨启元这才有了个台阶下,冷哼一声,带着陈安桥先走一步去了文会。
顾漫青很快也跟着墨裘卿去了,文会上不少都是准备科举的进士,还有翰林院的年轻公子们,一个个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顾漫青坐在一边幽幽看着,对他们吟咏的酸诗根本不感兴趣。
这些人貌似是在恭维对方,其实都是在借诗攀比。
这种时候,就轮到了陈安桥出风头。
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当然也要作诗应个景,于是就见梨花树下,女子白衣淡雅,温婉声调念出一首七言绝句。
以太子为首的文士眼眸一亮,顿时鼓掌喝彩,“好,这首诗做得好,安
桥妹妹果然是才女,才识过人!”
陈安桥用袖子掩唇,咯咯一笑,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太子哥哥说笑了,听闻你也是文武双全之人,这等盛会怎能少了你呢?”
言下之意,是要太子也作诗。
顾漫青嗑着瓜子,看起了热闹。
果然,太子不负众望的站了出来,当场念了几首好诗,博得了满堂喝彩。
顾漫青就看着他们互吹,慢悠悠的品茶吃点心,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眼神都没瞥太子一下。
得到了陈安桥和文士们的恭维,墨启元得意极了,余光看向顾漫青。
却见那女人喝着茶在发呆,压根没看他方才精彩绝伦的表演!
墨启元顿时火大,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
他压着火气,对顾漫青皮笑肉不笑道:“黎阳公主,我看你似乎对本太子的诗词并不满意,可是有何见解?”
顾漫青被点到,嗑瓜子的手一顿,看了眼身旁优雅喝茶的墨裘卿。
墨裘卿垂眸淡道:“想做什么便做吧,本王在这里,不必担心。”
顾漫青满意的点点头,像是得到了圣旨一样,果断起身。
“既然太子问我,那我就直说了。”
墨启元轻哼,脸上却带着笑意,“公主请说。”
顾漫青清了清嗓子,不顾众人都还在场,开门见山道:“我认为,太子这诗,当真是稀巴烂,说是狗屁不通都是抬举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般大,墨启元呆了呆,随即面红耳赤的怒吼道:“顾漫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顾漫青冲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淡声道:“慢着,太子别急着生气,我也不是只骂你一个,我是说你们在座所有人,都是狗屁不通。”
这下,满场文士都怒了,气势汹汹大吼道:“黎阳公主你别以为你是公主我们就不敢对你如何,你这是羞辱我们!”
“就是,你为何口出狂言,实在可恶!”
顾漫青慢吞吞挽起嘴
角,晶莹的眼眸不见恐惧,反而越发兴奋。
她慢慢走下贵客席位,走到了那些人的中央,淡然道:“羞辱你们又如何,反正你们又不是真正的文士,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怕别人说吗?”
“我们怎么就不是了?”
“真正的文人会为了攀龙附凤就讨好太子,你们但凡读过书,就知道这诗的真实水平如何,就为了让太子开心,昧着良心撒谎,对得起你们这些年读的圣贤书?我要是你们老师,我脸都抬不起来了!”
顾漫青拍了拍自己的脸,对众人做了个嫌弃的动作。
所有人错愕间,只有上首的墨裘卿好整以暇望着这一幕,目光停留在一人舌战群儒的女子身上,眉眼带笑。
有意思。
这么久过去了,胆量依旧不减,还更大了,果然是他看中的女子。
被愤怒冲昏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