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说的极端厌恶,让宫廷内除了专司此职的相关人员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在公开场合提及此事,更不会在备受保护的殿下们面前。
总之安珀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一本魔法书,并在悄悄溜到无人照料的角落后,随便摆了个仪式。
对一个自幼生活在无魔论者家庭长大的安珀来说,这么做无非是出于该死的好奇心或者是验证世界观目的,但问题在于魔物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现实和理想出现偏差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她用一点鼠尾草、雪松枝、海盐、贝壳之类的东西,滴了一滴刚咳出来的血,召唤出了一个嗯……
男人。
应该是吧,安珀觉得。
虽然长得相貌如此摄人妖异的男人实在少见,但他确实有喉结,以及能完全遮蔽她的颀长身材。
路易斯的错愕并不比安珀少,因为他前一秒还在百无聊赖地呆在魔宫,后一秒就感受到有个下属正在紧急求见,结果这又是哪儿?
但在看到吓傻的小公主、以及听闻了她的名字之后,他又恍然明白了一切。
然后是几乎顺理成章的,从未离开过王宫的年轻小公主怎么会玩得过魔王,两人很快就开始了秘密的约会,并很快被刻意地泄露给了国王——那位偷走阿巴太尔逃离魔域的叛徒,他又惧又怒。
路易斯如此宣告说:“我也不想再追究你了,我对阿巴太尔也没兴趣,但你的位置总得有人填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别担心,我很喜欢她。”
于是当着安珀的面,那些有关自己诞生之前的事情分毫不落地传入耳中,一笔罪恶的交易达成了,她被卖给了魔域。
路易斯对她还算不错,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重塑她对世界、对自己的认知,带她见自己五花八门的属下,还考虑到她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魔域的侵蚀,于是就有了远离地面的黑塔,和一些难喝的药。
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安珀也会提出些不算过分的小要求,比如想捏一捏梦魇的身体到底是什么触感,或者从他的私库里面抱走了一枚龙蛋用来画画。
“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魔法?”
“不着急。”
路易斯坐在她的身侧翻过了一页书,上面介绍的都是些华丽但没用的小把戏,非常适合初学者,故意当着她的面,就好像是在吊她胃口。
于是安珀眼巴巴地望着,直到魔王不得不举手投降。
“等你身体再好一些,长期的毒素很难排掉,还有记得吃药,别老是倒在花盆里。”
“毒素?”
她的追问让路易斯失去笑容,并表示自己恐怕还是有事情要做,今天就到这儿吧。
但这阻挡不了安珀,她转而央求了被派来照看或者说看守自己的梦魇,后者被称作是魔王最信赖的左膀右臂,那又怎么样呢?
安珀知道他喜欢自己,所以没费什么工夫就让梦魇同意了带自己回王宫悄悄看一眼。
她看到了给自己父亲、母亲、弟弟的葬礼,以及戴上王冠的姐姐。
在国王和刚刚恢复元气的阿巴太尔即将成功占据弟弟躯壳的时候,姐姐带着众臣闯入,她提剑砍下了父亲和弟弟的头颅,宣布自己成功制裁了魔物,然后加冕了自己为新王,她将视民如亲子。
“你杀了他们。”
“是的。”
安珀想通了一切,“是你给我下了毒。”
“是我。”姐姐快意地承认,“但除了这一点以外,我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在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如何被一个魔物占据身体,自己的母亲如何装作不知,自己还得虚伪地称这对奸-夫-淫-妇为父母之后,这点情面已经非常足够了。
“如果这些都没有发生的话,我会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为了你的病痛而做着无用的祷告,等你的不幸发生,我也会为你流泪控诉命运的不公,恳求死亡把你还给我。我还会把你的名字写在史书里,作为我最疼爱的妹妹,你的生与死都会是纯白无暇的。”
她挥剑。
被接二连三打击的安珀已经完全失去了动作的能力,闭上眼睛引颈就戮,但路易斯偏偏恰到好处地出现,讥笑着又一次带走了她。
安珀直面了魔王的愤怒。
她如被热刀切开的奶酪一般无从抵抗,留下的是猩红而薄如面纸的压花。
路易斯亲吻了她的眼泪,“不必觉得难过,你本来就属于这里,我得开始教你些东西了。”
安珀一度想杀死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但这也只不过是徒劳的迁怒。
而且在此之前,有不止一个领主悄悄警告过她,领主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无一例外地落到了失败的结局,魔王不至于杀了他们,毕竟他们真的很好用,但后果往往会极度惨烈。
接受完友情排错,只剩下了屈服一条道路。
“你会把我安排我门罗过去的位置上吗?”
门罗是那个冒充国王的叛徒曾经在魔域的名字,安珀知道,如果不想激怒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