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低头,可以闻到清幽冷淡的雪松香气。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后脑,头发乌黑,脑顶有个旋儿,视线再往下,是一截肤色冷白的脖颈,没在黑色衬衣里,像是一节无暇白玉。
一切来得太突然。
司柠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这会儿的她就一个词能形容:鬼迷心窍。
因为她竟然俯低了一点身子,循着雪松香去了……
“好了。”
还没怎么着,这话像盆冷水兜头而下,司柠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赶紧坐直了,清清嗓,说:“好了吗?你弄仔细些,别留疤了。”
季明臣瞧这点儿破皮,别说留疤,再晚点儿处理可能就自动愈合了。
小姑娘多少还是有些娇气。
他低头笑了笑,又取出创可贴,轻轻贴上,说:“留疤的话,老师带你去治。”
这话说的。
要真是留疤了,还能治好?
司柠看看创可贴,噘了噘嘴:“不用你管,到时候多给点儿补偿金就行。”
“……”
这是强行碰瓷不是?
季明臣笑道:“行,到时补偿你。”
说话间,车也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乘客,司柠和季明臣到后排找了个双人座坐下。
坐定不久,季明臣提起来谢雨彤的事,叫司柠离她远些。
“怎么远?”司柠问,“我们两个一个班啊。”
季明臣皱了皱眉:“那就多留心注意一些。”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他说,“这次是磨破皮,下次呢。”
季明臣将司柠送到家门口。
张阿姨留他吃饭,他婉拒,说是还有工作要处理。
司柠站在院子里看他,欲言又止。
“是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她背过手,食指摩挲着创可贴,“就是下周,你不会还开会吧?”
他笑:“哪有那么多会?不过……”
“什么!”
“该小测了。”
季明臣走了。
他只回头说了一句“下周见”,并不知道司柠在他走后很久都还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下周见”,她开心坏了。
出了别墅区,季明臣给程航打电话。
程航之前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会儿刚开。
得知司柠出了状况,他一阵担心后怕,有些理解为什么季明臣要让手机永远保持电量满满的状态了。
联系不上,出了事都不知道。
“谢了。”程航说,“这丫头没少给你添麻烦。”
季明臣:“这话见外了。”
程航想说请季明臣出来吃顿饭,也算表表心意,话到嘴边,他想起季明臣今天是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才对啊。
“大志说那个美国教授就是为你过来的,你这突然走了……”
“没事,教授明天还在。”
程航之前就听说美国有个数学领域的权威十分欣赏季明臣,几次三番邀请他去普林斯顿大学做交流研究,可每次都遭到拒绝。
季明臣似乎从没想过出国深造,明明他应该去的。
“程航,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程航回神:“嗯,你说。”
季明臣叫程航回头也要嘱咐司柠离谢雨彤远些。
他今天第一眼见谢雨彤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次跟踪司柠,突然冒出来拦住魏辞说话的女生。
当时的谢雨彤可丝毫没有今天的柔弱可怜。
她表情很急,眉眼间有股戾气,似乎是想强迫魏辞必须听她的意思。
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能有两副面孔,要么是家庭教育出来的,要么是心理有问题。
季明臣不想恶意揣测一个孩子。
但事关司柠,他不放心,还是要多留一手。
谢雨彤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学校里没人知道,司柠也没告诉陈幼清和夏霖,怕他们担心。
两周后。
刚开学的劲儿过去,同学们渐渐投入到学习的氛围中。
这天放学,陈幼清和司柠一起去车站。
陈幼清太奶奶⑨时光独家禁转九十大寿,她们一家人要给老人祝寿,定了饭店聚餐。
说到过生日,陈幼清说:“马上也是我们柠柠的生日啦。”
司柠莞尔一笑:“五月底,还早呢。”
“不早了,不早了。”陈幼清说,“我得预留出充分的时间为我亲爱的准备礼物。”
司柠还要说什么,看到了正往校门这边走来的程蔓。
“妈,您怎么来了?”
程蔓表情严肃:“见你班主任。”
陈幼清看了眼司柠,不敢当面问什么。
而程蔓也没在她们这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