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昭没开口，这是翠奶的事情，她不干预。

翠奶没老糊涂，知道借了也还不回来，也做不到一点不拿，对杨昭昭说：“拿个两斤玉米面给她。”

“才两斤？”曼秀嫌弃皱眉：“不够吃啊？”

“两斤是我一片好心送给你娘吃的，要就要，不要滚蛋。”翠奶也火了，白给还嫌少，他们是想吃屎。

见翠奶怒了，曼秀适可而止，从杨昭昭手中结果两斤玉米面，不死心的开口：“没有八十一百，借个五十也行啊。”

“没有，滚！”翠奶差点拿着拐杖打人。

曼秀这才灰溜溜的离开翠奶家，站在门口吐了一口口水，在心里骂翠奶守财奴，老不死的，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但凡曼秀骂一句让杨昭昭听见，她都别想走着回家，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翠奶怕杨昭昭不高兴，说明原因：“唉，两斤玉米面算是还了去年她给我三个土豆的恩情吧，这辈子，她是死是活，和我也没关系！”

杨昭昭笑道：“翠奶给了就给了，没什么的，我们不差那点玉米面。”

翠奶想想也是，也就不纠结了，腊八粥多喝了小半碗。

腊月，天更冷。

杨昭昭在家里复习得头疼的时候，也会去黑市溜达一下，经常能遇到王小伟他们，为了一口吃的，他们大冬天的也没能猫冬。

管理黑市，也能整个一两块，勉强养活一大家子人。

看见杨昭昭，王小伟道：“姐，最近很多人来这儿问什么时候卖肉，马上除夕，大家都想包饺子过年。”

“很多人问？”杨昭昭转了一圈，发现卖肉的几乎没有。

这年头，除了贫穷和饥饿不缺之外，肉和粮食都缺。

“嗯，很多。”王小伟说：“今年的养猪场猪不多，年底缺肉，供不应求，有肉票都买不到肉。”

王小伟知道杨昭昭应该有法子，能一口气扛出五十斤上好面粉的人，怎么可能没肉？

杨昭昭想了想，说：“行，小年那天，就在长安桥下卖猪肉，这次一万五千斤猪肉，能卖完吗？”

“肯定能，我这两天就把消息透露出去。”王小伟眼睛亮晶晶的。

杨昭昭点头，决定年前赚一笔，也做点好事，让吃不上猪肉的老百姓吃上肥美多肉的大猪肉。

不管是猪肉炖粉条，还是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总归是有肉。

回去后，杨昭昭和厉一凌说了一下。

厉一凌赞同，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顺便滴了一滴竹露进去，看着杨昭昭喝下去，厉一凌嘴角含笑。

很快到了小年这天。

北方大多腊月二十三小年，南方大多腊月二十四小年。

约定的早上六点，和上次一样，一回事二回熟，收钱，盖章，领肉。

看着一大块猪肉，比起上次，这一批的猪肉肥肉更多，五花不要太好，大猪腿也是肉肉的。

一万五千斤的猪肉堆成肉山，切割好后了，用稻草捆绑，五斤一份一份的，很快销了一大半。

杨昭昭他们戴着口罩和帽子，冻得一双手红彤彤的。

为了干活，戴着手套不方便，杨昭昭手都快肿了。

看见排队的杨烈，杨昭昭翻了一个白眼。

世界太少，杨昭昭又被抓了一个现行。

轮到杨烈的时候，他说：“给我一份五花和猪前腿肉，我不举报你们。”

“别闹！”

看着眸子带笑的杨烈，杨昭昭松了口气，收了十二块钱，在他手背上盖了两个章子。

五斤，

还是五斤。

最后杨烈还是拿到了他想要的猪肉，他对着拿肉的厉一凌来了一句：“杨昭昭答应了的，五花和前腿肉。”

厉一凌不疑有他，给了他想要的。

杨烈瞥了眼还有好几千斤的猪肉，大步离开，直接回家，并未去派出所。

这一刻，脱下制服的他，就是一个普通市民，并不打算年前冲业绩。

再说了，别的地方都开放个体经济了，市场也开放了。

要不了多久，丰城也会开放。

杨昭昭他们卖点猪肉而已，又不是卖木仓。

到了上午九点，一万五的猪肉，连带着猪头肉全部销售一空，没买到肉的不甘心，问明天还有没有？

杨昭昭摇头：“今年都不卖了，提前祝新年快乐！”

那些人遗憾的离开。

收了钱，回到翠奶家，杨昭昭为了犒劳今天辛苦的自己和王小伟他们，决定在家吃杀猪菜。

猪下水，猪头肉，还有被顾客嫌弃的猪蹄都留着。

杨昭昭来了一大卤猪蹄，以及猪头肉，还有杀猪菜，以及猪肉白菜饺子，看着热乎乎的，肉哒哒的菜，王小伟他们几个人，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啃着肥而不腻，有嚼劲的猪蹄，吃着肉呼呼的扒肘子，王小伟差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