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何西涵打着哈哈，“今天打破头，明天哥俩好，不算什么。”

“你以为你生活在jump系的漫画里么？这可是活生生的人生，到动手这一步，那就是仇人了。”

萧暮还想教训，突然转过弯来了。

这点道理，不要说她，一个中学生都能明白，何西涵这个一路摸爬滚打爬上来的律师能不知道？

这是在故意装傻引诱她自己得出结论。

不得不说，这比直接说服有用多了。

她微微一笑：“老何，我记得挺久之前，就不能搞诱供那一套了吧？”

被拆穿了。

但何西涵一点儿也不尴尬：“那是对公检法的要求，我是律师，管不着我。”

萧暮：“你是不是在法庭上这么干过很多次？”

这下轮到何西涵匪夷所思了。

“我亲爱的萧小姐，你一定是港剧看多了，”他语气里满满的“这孩子完全跑偏了”，“你真以为我们上庭跟tvb拍的一样么？还现场反转什么的？”

“好吧，”萧暮讪讪的，“我确实没上过庭，连律师函也没见过。”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不用上赶着；”何西涵马上调转语气来安慰，“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律师函并没有法律效力，只能作为‘我正式告知过你’的一个证明，可以在后续的诉讼里作为‘我警告过你，你不听，所以你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不懂，而是具有主观故意性’的证明。不过，如果你不诉讼，就没啥可说的了。”

何西涵这一推一打，成功的化解了“试图引诱萧暮对顾锦反感但是被拆穿”的尴尬，但他也知道，萧暮是个聪明人，事后一寻思一定能明白，索性坦白。

“老顾对我挖他墙角这件事十分反感，他当面跟我直说了，让我别太关注他女朋友。”

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向另一个男人放狠话，如果提早个一两天，萧暮会感动。

但今时今日，萧暮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魔由心生，你戴上了有色眼镜，就再难以客观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人这件事了。

“他都这么说了，你为什么还打电话给我？”

“因为……”何西涵慢悠悠的拖长了声音，“他没有那个权力。”

“他既没办法约束我的人，也没办法管住我的心。”

“虽然我并不想跟他对上，但说真的，如果真对上了，我也不是纸糊的。”

“我不能强迫你不怕他，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怕他，并且，无论你怎么选，我对你的心情都不会变。”

说着说着，他也感慨了起来：“其实最开始，你对我更有好感，对吧？第一次单独约会就是我们组队，当时那么开心。你前一天晚上跟老顾组队做过饭，你要是觉得他挺好，第二天也应该选他。但是你选了我，应该还是对他不太满意吧？”

“但是，晚上过迷宫分组，你为什么又选了他呢？我当时自信满满的以为你会延续白天的组合，哪知道你居然指了他。”

我那天晚上不跟你组队，是因为钟茜快把我吃了！

但这是不能公开说的，那些小心思、小心情、那些暗潮汹涌、各自角力，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萧暮另起话题：“你说，他那么忙，为什么要抽时间来录综艺？”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

“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我就听。”

“好，”听起来似乎是何西涵一骨碌翻身坐起，“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

“第一种，最浪漫的情况，就是他真的是你的粉丝，利用这个机会追求你。”

萧暮不置可否。

“第二种，我觉得这种最有可能：他车祸后恢复得不太好，工作也不太顺利，就想散散心，晚点儿沉浸式刺激的游戏。这个节目对他来说是近水楼台，既能开心，又不会暴雷，非常适合。”

萧暮默默的把他的话咀嚼了两遍，咽下去。

“第三种，这是他的工作，他是来工作的。通过亲身参与，发觉其中的漏洞什么的，类似这种。”

何西涵说完，又笑了笑：“说真的，他们这样的人，爱情和婚姻大概率并无关联。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同时也不在乎结果的话，选择他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很明智的决定。他有资本、有条件，绝对不会亏待你。许多女人奋斗一辈子，说不准都比不上你这次蹦一蹦……真的，挺好的。”

他是在安慰我。

萧暮想，作为一个经过见过无数世界阴暗角落和龌龊心机的律师，他觉得我跟着顾锦，应该会不错。

但是……

“你跟我表白，就是劝我去做他的……限期女友？”她筛选了一下词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何西涵在电话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