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六神无主, 也『摸』不准心里为何不痛快,将左腿从他掌心挣出,
“我这几日都在寻您...您是躲着我吗?”
裴缙顿了下, 出她语音里的委屈,“我没躲着你, 确实是事...”
“什么事?”
裴缙恰到好处的, 没吭声。
傅娆吸了吸鼻子, 委屈巴巴道, “我知道了,您忙着亲...”
裴缙也没否认,柔声哄着,“让四叔看看你的伤...”
傅娆没作理。
细碎的留海散在光洁的额, 长长的黑睫垂下,遮掩住她的心绪。
她就这样, 挪了下位置,避开他,伸出脚跟够着地, 双腿着地, 痛感越发清晰,她强忍着, 看了手里的『药』盒, 犹豫了片刻, 将之丢在躺椅上,莫就不想给那老头制『药』丸。
裴缙就睁睁看着她, 倔强地拖着双腿离开了石室。
他怎么舍得丢开手,只得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来到『药』房。
三『药』童已制好了几样香, 傅娆撑在桌案,挨着高几坐了下来,盒盒去闻,发觉不对,指出『毛』病。
渐渐的,雨停下,云层漏出丝缝隙,泄下片天光。
裴缙修长的身影靠在圈椅,百无聊赖翻开书册,时不时往傅娆的方向瞄,等她忙完,着人点了盏灯,搁在案上,蹲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这次语气加重了几分。
他眉生得冷隽,带着几分势不可挡的锋利。稍稍作『色』,是令人战战兢兢。
傅娆从未见人敢抬头与他说话。
她心情平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使『性』子,不好意思道,“四叔,我自己来...”
刚要弯腰下来,他却已浅浅地掀开她的裙摆,目光落在她白『色』的中裤上,膝盖往下三寸的位置微微现了丝血『色』,他脸『色』变。
撞在这个位置,本就疼,渗出血『色』是破了皮,被她耽搁了这般久,已是皮肉黏在衣裳,待处理伤口,不知要受多少罪。
傅娆见他脸『色』沉沉,勾着瞄了下,痛感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取『药』箱来!”裴缙吩咐声,立即仆女应声而出。
『药』童皆躲了出去。
裴缙将她裙摆搁在她腿下,小心翼翼的,试图去分开那片衣裳与皮肉。
傅娆再坚强,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仆女连忙围了上来,连带灯火跟着暗。
裴缙沉声喝道,“都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
傅娆印象里,他贯温和,鲜少动怒,此刻浑身散发着上位的威严,仿佛他贯这般发号施令。
连傅娆都吓着,乖巧地忍着痛楚,任他施为。
裴缙先给痛处上了层『药』水,软化衣料,用剪刀将那处衣裳给团团剪开,最后上了酒,小心的将那片衣裳给剥离开来,『露』出条鲜红的刺目的伤口。
裴缙心被刺痛了下,沉着脸吁了口气,开始给她处理患处。
裴缙的脸『色』太过吓人,傅娆程泪巴巴的,动不敢动。
待裴缙给她包扎好伤口,却见那巴掌大的小脸,已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整个人可怜兮兮的,仿佛受惊的小猫。
他心疼,语气随之软了几分,“疼狠了吧?”
傅娆神湿漉漉的,咬唇摇头,“不疼...”
对上他沉湛的,连忙避开,
裴缙后知后觉,刚刚的模样吓到了她。
“对不起,我没凶你,我是生气...”
“生我的气吗?”她心虚地问,
嗓音软软的,扑在他面门。
裴缙喉间发涩,“不是,生我自己的气....”
傅娆愣了愣,不明以望他,“与您什么关系...”
“你在我的地盘受了伤,我没照顾好你...”
傅娆浑身都烫了起来,躲开他的视线,支支吾吾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
屋内陷入片静默。
裴缙几番想将她『揉』入怀里,怕她抵触,生生忍着。
他这样的人,即不吭声,存在感极强。
傅娆只觉浑身都不自在,红着脸瞥了窗外,
“四叔,我要回去了....”
暗想那嬷嬷也不知去哪里了,怎么不见踪影。
郑氏怕她独自在外不放心,嘱咐桃儿与嬷嬷看管她。
可惜她们不知,那嬷嬷本是裴缙安『插』在傅家的棋子,自然想方设法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
裴缙舍不得她走,怕她回去,被傅伦与郑氏责备,又拘着她不许出来。
“雨虽是停了,可道路泥泞,我已遣桃儿给你取衣物,你就在别苑厢房住两日,你放心,我不住在这里。”
副避嫌的样子。
傅娆无话可说。
她也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