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筮
择课之后, 时知临便很少遇见白叙之了。
玉干道长很忙,每旬只授五堂课,道、剑、器、丹、卦分授课, 时知临当初会选择玉干道长, 便是因为玉干道长不同其他峰专精一门的司业和长, 他五道皆精。
时知临却除了炼器外根本不想选别的, 是除了玉干道长的炼器课程,其他时间他都待了器叁峰, 一周之内之间将器叁峰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 就连许已经少有课程,下山历练的器叁峰弟子大都听说过或者见过他。
相比时知临的如鱼得水,白叙之则习惯了独来独往。
论是去道壹峰上课, 还是剑贰峰练剑, 他从来都是孤一人,从不与人来往, 而这两位新入天山的师弟,名声响亮程度却不相上下。
——前者一旬之内炸了三间炼器室, 后者一旬之内三次考核三次魁首。
谓是……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时知临趴谢清夷的桌边, 实是想不明白:“你说说我这么的天赋,怎么就每次能把炼器室炸了?你都不知道, 现我一往山顶走,看管炼器室的师兄就会探头往下看, 后说‘师弟,实是不意思, 炼器室已经预定满了’!本世子从未如此被人嫌弃过!”
谢清夷一行字被他敲桌的动作震得歪了一道,习以为常地将那张字『揉』成团扔掉,后道:“你再回忆回忆, 真没人这么嫌弃过你?”
时知临眉梢一挑:“谁?”
谢清夷重新拿出一张宣纸,用镇纸压,手指指了指空白的纸面:“你说呢?”
时知临目光落白纸上,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你说白叙之?”
谢清夷而不语。
时知临啧了声:“你这时候提他做什么,扫兴。”
谢清夷挑眉:“怎么?之前不还想和人做朋友?想『摸』人龙鳞?”
时知临往后一靠,手搭窗沿,叹息一声:“你不知道……金长今天找我谈话了。”
谢清夷:“说了什么?”
时知临又叹了口气,一个翻,直接躺了一旁的榻上:“我不想说。”
谢清夷点点头:“那便不说吧。”
时知临翻坐起:“你就不会问一句?”
谢清夷:“你不是不想说?”
时知临踹他一脚:“本世子烦着呢,还拿我寻心。”
谢清夷放下笔,扒他翘起的腿,另一边坐下:“说吧。”
时知临坐起,“就是……”
天山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其有六座峰,以道壹峰为首的五座峰呈环绕状包围着垠峰,这六座山脉除了垠峰外本没有名字,是后来的弟子们按照山脉从大到小的顺序,将授不同学科的山峰排了序,分别是道壹峰、剑贰峰、器叁峰、丹肆峰和阵伍峰。
每座峰头除了授课程的司业外,还有这门课程上造诣最深的长,一般课程都是司业授课,每旬也会有固定的两节课为长授课,今日便是如此。
时知临几乎是兴冲冲地赶到了课堂,且抢到了前排就坐,金长一进来他就两眼亮晶晶地等着人上课,课堂上也表现优秀,不但回答出了金长的所有问题,甚至还能提出更深入的问题回答。
一堂课下来,金长对这位有天赋又热爱炼器的弟子谓是十分欣赏,直接将他带到了炼器室,让他实践课堂上的内容,且对来找他的友,道壹峰的路长满面红光道:“虽说我说过这次山只招收一名弟子,但万事都有例外嘛。”
金长看时知临就像看香饽饽,看得时知临自也滋滋的,总觉得是时那些族叔师伯们看走了眼,等他炼器学成,回定要一鸣惊人,看他们到时候还会不会说他眼力不错,悟欠佳了。
就这样彼此都很满意的氛围里,时知临又炸了个炼器室。
当时,金长满面红光的脸便青了。
时知临炸炼器室已经炸出了经验,几张符箓就将损毁不算严重的炼器室重新修复了,且十分诚恳的请求金长再给他一次机会。
金长给了,所以炼器室再次炸了。
这一次,金长的脸从青变为了白。
因为一片炸的玄铁恰砸到了他脑门上,若不是道壹峰的路长一道符箓挡住,他就该破相了。
而时知临不信邪,凭借着卖乖嘴甜,再次骗得了一次机会。
结果想而知,金长的脸已经变得比炼器室的墙壁还黑了。
他抬起手,绝对不给时知临第四次机会了,但看着他失望又委屈,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到嘴边的国骂变为了苦口婆心:“你……真不适合炼器啊。”
时知临低着头,嗓音又低又轻:“弟子知道,是炼器是弟子一生追求。”
这话一出,金长什么话都不说了,倒是一旁的道壹峰路长道:“我见你刚才丢出的几张符箓画法新奇,是你自画的?”
时知临点点头,随手就将符箓都掏出来给路长了,后继续湿漉漉地望着金长:“师父,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