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王凯再熟悉不过，回过脸，果然是月儿那张清纯小脸。

但和平时相比，月儿现在面容多了几分憔悴。

“你……怎么会在这？”月儿低声问道。

王凯现在看到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道。

“送个孩子到这里治病。”

“是么……”月儿抿了下唇，然后笑道，“我也是。”

王凯一愣，这才看到她手里那张单据。

还有，死亡风险通知书。

王凯想起什么，“你妹妹？”

月儿点头，“心脏有问题。”

这段话结束之后，便是陷入沉默。

半晌，月儿才开口。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让你那么……失望的。”

王凯面无表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月儿死死捏着手里的单据，“但我总觉得，应该跟你讲一声。”

王凯摆摆手，“都过去了。”

这句话让月儿表情一滞，随后苦笑着，“嗯，过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眼泪却是先掉下来。

王凯不知道在这时候该讲什么的好，最后只能叹口气。

“祝你弟弟早日康复吧。”

说罢就想先去找江旭，但月儿却忽而开口。

“活不下去的。”

简单几个字，让王凯脚步停下来。

月儿自顾自继续说着，“先天性心

脏病，后续治疗跟不上导致恶化，还增生了肿瘤，积在那肺里，医生说，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但，我还是想让她活下去，哪怕他呼吸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王凯咬着牙，他现在真的很不想听到这种磨难。

经历过六六这事儿之后，心态真保持不住。

于是他对月儿现在的心态，也算了解几分，在同病相怜的情绪下，王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月儿看着不远处的另一间icu，小声的道。

“给她治病，我需要钱，很多钱。”

“但我俩没爸妈，没人依靠，所以只要能挣钱，我就可以去做任何事。”

“我真的好累了，又要上课，又要在工会那边的要求下直播，还要分心照顾着……”

“我之前跟你说，一切都会好的，但现在，我自己都不确定，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听着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让王凯不清楚该怎么评价。

两人刚闹了别扭，而且这种矛盾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关系破裂。

王凯只能被动倾听。

月儿摸着自己肩膀，似是有些冷。

“我这样的人，你觉得，我会有像样的日子么？”

王凯不知怎么回答，他想把那句谁都有权利的话说出来。

但，那言语实在干涩。

最后，也只能说，“希望吧。”

月儿笑出声，擦了把眼泪，“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哄人。”

王凯抿着唇，却没在言语。

“我该回去了，”月儿拍了下自己的脸，“对了，王校长在查你。”

“他认为我跟寂寞哥有关系。”

王凯心里咯噔了声，但还是装作无所谓道，“是么。”

“我没把你爆出来，放心。”月儿长吁口气，“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该信任你。”

信任两个字，让王凯觉得很不是滋味。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月儿深深看过来，濡湿的双眼，近乎是在奢求王凯给她一个安慰。

王凯深呼口气，“其实，咱俩谁都没有对不起谁。”

“毕竟，我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就对你期望很大。”

月儿眨眨眼，“所以，你承认你也喜欢我了？”

王凯一愣，这个也字，是不是也算表明了月儿现在的心绪？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两人年龄有所差距，但都是成年人。

这种互有好感的事情，也根本没必要多提。

王凯叹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经历这么多，我只想好好活着。”

“这样么，”月儿笑着，“也对，活着才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王凯

，以后有空，来直播间看看好么？”

“哪怕是不刷礼物，仅仅只是，在我那待一会儿就行。”

这种要求，王凯没办法拒绝，“会的。”

月儿如释重负一般，“这样就够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能跟你做朋友，就很知足的。”

“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做直播了，不然工会那边会扣我工资的。”

说罢，月儿也没在纠缠，直接转身离开。

王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说到底，他也有错。

在没怎么深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