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红看着牧乔的举动，大吃了一惊。

“小乔，那是咱妈呀！你怎么能这样跟她说话？”

“姐，我又没说不认她，是她不喜欢我。”

“别说我了，你还不是一样？从小到大我妈就偏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牧青，咱们三个小的就只能在旁边眼馋。”

煽风点火谁还不会呢？

“你上班就开始给家里交工资，一直交到结婚那个月。”

“但你还不知道吧？牧青他每个月的工资上交之后，转手又从我妈手里拿回去了，有时拿的还比交的多。”

“只有咱们两个傻子，才老老实实地把工资交回家里！”

真说起来，他们家就只有牧红最傻。

结婚之前，她的工资只留几块钱在身上零用，其余的全部上交，连偶尔买件新衣服都要向陈慧英央求半天，而且还不一定能够如愿。

牧乔就不一样了，虽然也上交工资，但奖金却瞒下来不少。

牧红瞪着双眼，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上次牧青带着爸妈到我公司去闹，当时我妈亲口承认的，我妈还说，牧青的工作是他自己考上的，你的工资是拿钱买的，所以工资要上交。”

这下牧红也听得火了，连粗话都爆了出来：“他考个屁呀考？要不是你姐夫，他能考得上工商局？做梦还差不多！”

牧青读书不行，高中毕业又补习两年都没考上，那年正好遇上招干，家里就让他来碰个运气。

当时秦峻林和牧红正在处对象，为了未来大舅哥的事情，他出钱又出力地四处托关系，这才顶了另外一个姑娘的名额“考”进了工商局。

所以牧乔一说这事，牧红就显得格外气愤，也开始数落起牧青的不是来。

“……要不是你姐夫帮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当混子呢！”

秦峻林的脸也是黑黑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妈确实偏心得很……”

“别说了，听得心头烦！”牧红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转身就回了房间。

“那个……姐夫，时间不早

。了，我也要回去了。”

牧乔站起身来提出告辞，秦峻林也没挽留，只是说了一句“有空来家里吃饭”之后，便把他送出了家门。

回到屋内，秦峻林看着茶几上的电话，想了想，把上面的话筒拿起来放到了一边。

外面，天色已经黑尽，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几分萧瑟。

牧乔走在昏暗路灯下的公路上，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缕悲伤，但随即，他便摇了摇头驱散了这股情绪，伸手拦下了一辆黄包车。

92年的乌河县城，满街窜的都是这种脚蹬的黄包车，上车5毛，两人一块。

回到院子抱头大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

煤车驾驶员从来没有周末，所以黔渝公司实行的也是轮休制，星期天照常有人上班，

下午两点半，牧青带着陈慧英来到了黔渝公司门口。

本来，牧青是想把牧广明一起叫过来的，但牧广明对儿女的事情向来不关心，不愿意再掺和这些闲事，陈慧英只好一个人来。

因为晕车的缘故，陈慧英下车后到牧青家睡了两个小时，到现在头还是昏沉沉的，打不起一点精神。

以前两三年都不走一趟县城的人，现在为了她的大儿子，两个月不到就跑了两趟，也算是够拼的了。

母子俩还没走到门口，门卫室的保安小黄和小齐就发现了他们。

两人按照苏大全的吩咐，小刘跑进里面去通知苏大全，小黄则走出门外，拦住了牧青和陈慧英，一本正经地问道：

“同志，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牧乔，你给我让开点！”

牧青觉得今天有老妈在一起，牧乔肯定不敢把他们挡在门外，说了一句之后，便气势汹汹地往里闯。

谁知小黄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拦住了他。

“我们老板不在公司，同志，请你不要在这儿影响我们的工作！”

“你个看门的，也好意思跟我谈工作？”

牧青退了一步，转身指着陈慧英道，“看清楚没？

。那是你们老板的亲妈！你们老板来了都得规规矩矩的！”

“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同志，你们要找老板，可以打他的传呼，公司是办公事的，不接待亲朋好友，请你不要无理取闹！”cascoo.net

小黄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无论牧青怎么说，就是不让他进去。

说了几句之后，两人就推搡起来。

陈慧英顾不得头痛，扯开嗓门就向公司办公室方向大喊起来：

“牧乔，你个不孝子，竟然不让你妈进门……”

她这么一喊，立即就引来了一群人围观，陈慧英也不怕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