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层楼的女子，可是从各大花楼搜集来的，都是叫得上姓名的姑娘。”

“抱琵琶的那个，叫小黎，别看长得清艳，其实啊......”

后面的话，便有些不堪入耳了。

傅怜儿有着隐隐的不适，因为这层楼的姑娘，将自己当货物售卖的意图，越发明显了。

她们弹唱的，是一首淮香曲，那吴侬软语又不乏力度的声调，倒是格外动听。

一曲终了，观众们一片叫好声，然而，又有音乐声响起，伴随着抑扬顿挫的丽人曲，这些姑娘们从舞台上下来，一边跳着舞，一边极尽所能地揽拢这些有钱的客人。

如果说上一层楼的姑娘，只是随意挑选目标的话，这一层楼的姑娘便格外有目的性了。或许，第一层的姑娘明码标价；这一层，便各凭本事了。

傅怜儿数了一下，扑向段昀霆的有七八个姑娘，大约察觉到段昀霆的周身冷意，这些姑娘又纷纷退开了。

扑向她的姑娘......只有一个！

什么嘛！难道这些姑娘嫌她锉？

“呃！”

傅怜儿正想着，冷不防又被段昀霆拉了一把，揽到了他的怀里。

他原本不想在这么多人、这么明亮的灯光前，做这样亲密的举动，可这些女子扰得他不胜其烦。

再者，他能感觉到，傅怜儿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他觉得又好笑又有点心疼——她怎么还吃起他的醋了？

罢了，想来这些人也不认识他们，纵使他们都认为他们是断袖，也无妨了。

他搂着她，毫不避讳地凑到她的耳边：“你是个女人，不要随处乱看。嗯？”

傅怜儿垂头，静默了。

许久，二楼的音乐才停下来。

傅怜儿一抬头，便看见大殿中的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去了。

“只剩这么点人了？”

只见大殿中，约莫还有三十来人，都是些衣着富贵又低调、器宇不凡的公子哥儿了。

这些公子哥儿见惯了美人，是以对方才的美人，不大看得上眼。

又有美艳的女子袅袅前来：“各位公子，请移步三楼。”

三楼，便是今晚的主场，那九个从各大楼里选出来的花魁，是今晚剩下男子们，志在必得的目标。

只是，那在昌平王府中待过一段时间的舞姬花魁，也不知道姓甚名谁。

今晚要在这么多人中竞争，也有一番难度。

思及此，二人的心情，也不如方才轻松了。

三楼的烟红色纱帐，遮住了那九个女子的容貌，隐约露出她们聘聘袅袅的身姿体态来，更为她们平添了几分神秘美感。

第一位走出来的女子，穿着一身茜色纱裙，头上是玛瑙叮当环佩，她举止温雅端方，朝着众人福了福身：“各位贵人，小女子魏应羞，今日为大家表演的是箜篌。”

一曲箜篌婉转清明，那空灵的音色，竟比二楼的丽人曲，还要动人几分。

可以听出，这女子学箜篌许久，有一番功夫和情思在里面，箜篌声如泣如诉，引人入胜，全不亚于一二楼粗浅通俗的曲子。

这些花魁，是要被人竞拍下来，带回家的，是以琴棋书画舞，各有所精。

段昀霆和傅怜儿坐得很近，微微朝她靠近一点：“据说昌平王府出来的女子，当过舞姬，或许会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