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午饭吃的很快，顾宴没怎么动筷子。

她是真的饿狠了。

而对面的顾宴却蹙眉看着自己的指腹，在温鱼看来，那个表情就跟这手指头跟他有仇似的。

温鱼囫囵一碗饭，又喝了口茶，才开口道:“大人，既然这事是韩悦干的，那就显然不只是冲着我去的，好像也想顺带恶心一下你，我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自然。

但听她的语气，像是已有了打算，顾宴挑眉道:“你待如何？”

温鱼想了想，“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不太现实，但是影一影二溜进韩府问题不大吧？”

顾宴颔首:“可以。”

温鱼气鼓鼓地说:“买几盆狗血，泼她院子里，我可以做假肢，混着血一块扔到她房间里，乍一看看不出来，吓不住她也要让她觉得晦气。”

所谓富二代，圈子里自然有些损招，温鱼以前是不屑去做，现在不一样了，她本来倒也不讨厌韩悦，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对方欺负到她头上了，这还能忍？

顾宴也没细想，只说好。

两人吃完了饭，正好大理寺的官差来了，将王邪放了下来，只见那王邪冻得发抖，也有不少人围观，而方才从酒楼里出来的人则因着觉得自己是被这人骗了，十分恼怒，一个个的指责起他来。

对于王邪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冬日里的寒冷，而是旁人的指责和嬉笑。

他是在上次被温鱼打发光着半身时被韩家捡走了，说捡走也不太贴切，简单来说就是韩悦知道他和温鱼有仇，刚好她也看不惯温鱼，就给了他银子，让他想办法给温鱼找点不痛快。

要不然，王邪一个穷鬼，哪来的银子在醉仙楼花钱消费，还让掌柜的毕恭毕敬称他一句王公子。

只是韩悦估计看王邪也跟看个玩意似的，只是给了他银子，并没有承诺或是帮他做什么，再加上王邪本来就是个笨逼，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便大张旗鼓的在醉仙楼请人说书……

吃过饭后，温鱼也没什么心情了，说要回去睡觉算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绵长安稳的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温鱼瞥见天际有一抹雪白，几乎是恍然了一瞬才意识到初雪了。

正怔楞着，门被敲响，温鱼下床打开门一瞧，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顾宴。

——他手里还提着一件灰鼠毛披风。

“天凉了，穿上。”

温鱼下意识嘴快接话，“所以王氏要破产了？”

顾宴:？

温鱼拍了拍脑门，干笑着接过披风，问道：“要出门吗？有案子了？”

实在不怪她草木皆兵，只是顾宴大多数情况下找她都准没好事。

谁料顾宴只是道：“我刚才说了，补偿你。”

……

明月南街算得上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夜沉如水，虽然还没有到年关的时候，但是也有许多人一早就开始购置年货，天黑以后家家户户便点亮了大红的灯笼，远远望去，一条街上红彤彤的一片挂在房梁上。

初雪很小，温鱼临走前还颇为做作的拿了一把油纸伞出去，但没走两步就嫌举着伞手冷，把伞推给顾宴了。

温鱼和顾宴并排走着，顾宴本就生的容貌出众气度斐然，但顾宴这张脸毕竟不是平民百姓人人都认识，有那胆大的女子拿了手中的绢花向顾宴抛去，只可惜顾宴全程目不斜视，视若无物。

若是有绢花落在了他的脚边，他也只会装作没看见一般地直接踩过去。

温鱼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时间一长，她也就习惯了，甚至还在心里暗暗比较了一下谁的绢花最好看。

她更觉得稀奇的，是这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十分好看。

她也想要一个灯笼。

于是她又扯了扯顾宴的袖子，小声问：“大人，哪里有卖花灯的吗？我也想买一个。”

顾宴戏谑道：“今日不年不节，没有。”

温鱼摆了摆手，笃定道:“肯定有，我不想吃东西了，还有，既然说是补偿我，怎么是我陪您逛街？”

此话一出，顾宴轻笑，“你倒是机灵。”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温鱼腰上骤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似的，她很快脚一撇失了重，眼看着就朝旁边跌去！

“小心。”顾宴皱眉，话音还未落，正要出手时，另一只手却比他更快，飞快的揽住了温鱼的腰——

温鱼只觉得天旋地转，目光里看见那只手的主人穿着一身竹青色长袍，只在衣角袖口滚了金线，低调奢华，从温鱼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人棱角分明的下巴。

应该是个贵族公子什么的……

温鱼那一刹那就这么一个想法，待她站直时，便触到了他含笑的眼睛。

长得确实好看。

温鱼垂首行礼：“多谢公子相救。”

说是多谢相救，可温鱼又不是傻子，她刚才可是被人莫名其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