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清的声音自然是被党项听到了。

党项皱着眉，看着许尚清：“我们见过？”

许尚清这才惊觉自己声音太大，被听见了，连忙笑着回答：

“天津隆德酒楼那个说相声的徒弟，党少爷不记得正常。”

“哦！原来是你呀。”

被这么一说，党项有点印象，许尚清的身世在天津不算个秘密，当时是有个人当笑话说给他听的，他当时对对方说笑的语气有些不满，不过得亏这么一说，他算是记住了有许尚清这一号人物。

“你叫，叫那个许尚清来着是吧！”党项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难为党少爷还记得。”许尚清看了看对方的表情，隐约松了口气。

党项，党家五少爷，是留过洋的，据说性格有些乖张，不服管教。刚回国的时候，在天津住了一段时间。

天津那个地方回来的留学生不算少，许多留过洋回来的人只看西洋戏剧，像是标榜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样的，党项却对那些相声啊，戏曲啊之类的传统艺术感兴趣，美其名曰欣赏国粹。

就论在天津住的那一段时间吧，对他们这些底层百老百姓态度都还算可以，包括许尚青和他师傅在内的天津许多艺人，对党项的感官都还是挺不错。

“这怎么回事儿啊？”党项看着已经停下的两个人，对着许尚清问。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问题，当时报名的时候看见人多，我就拉着我朋友挤进来了。结果轮到后面两个人报名的时候，征兵的名额就剩一个了，我朋友在他们前面，他就非说我朋友插队，然后我朋友把名额让出来，我朋友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被党项问了，许尚清捡了个大概说了下经过。

党项听了，沉默了片刻，又问：“谁是你朋友？”

许尚清摸不准党项想干什么，如实回道：“左边位置的那个。”

党项看着杜渟，“你抢别人位置了？”

“当时人太多，我不知道。”杜渟看着党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党项道是没理会杜渟的回答，扫了一眼当时的几人，神情逐渐严肃。

“就为这个你们吵起来了？”党项看上去有些生气。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记住！你们是来当兵的！无组织无纪律，当得成什么好兵。我不想听你们扯东扯西的，登了名字的都给我进来！”

党项说完这段话，转身踩着皮靴就走，直接撞击地面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有气势。

日后的顶头上司说话了，刚才还打起来的两人不再说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党项让副官带着杜渟和孙亮下去领罚，自己把许尚清叫到了跟前。

“啧，不愧是学相声的，嘴皮子挺利索。”党项有些调侃的说。

“额……”许尚清摸了摸鼻子，表示听不懂党项什么意思。

“开头一句是你的问题，内容尽说的是别人的不是，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党项接着又说。

许尚清这才明白党说的是刚才问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党项见他表情有趣，也跟着笑了下，转身离开。

许尚清看着党项的背影离开后，面上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说起来刚才党项是真的冤枉他了，被问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至于说话方式问题只是他这么多年来……

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