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这回是真的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明乔好歹顾念着她尚且有用，不会真的下了死手，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

他的杀心太重，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带有一丝的生气儿，仿佛杀掉一个人，就是纯粹的兴趣使然。

玄若皱着眉，脸色涨红，双手拼力地想要靠近那股气流，可还未等她做到，一道白光闪过，她就被挑断了手筋。

痛楚顺着手腕蔓延至全身，痛得玄若差点要死掉。

扶泞此时倒是撤了那道气流，给了玄若喘息的机会。

“本座厌脏。”扶泞就那么懒洋洋地瘫在塌上，头都没抬，冰凉的语调幽幽地传来，索命似的。

“你……你不是顾沉舟。”玄若跪在地上，浑身没来由地发抖，她畏惧了，在这个男人面前。

“那个蠢货？”扶泞轻笑一声，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不屑与嘲弄，“本座可不是他。”

他慵懒地抬起眼睑，施舍给了玄若一个眼神，“所以，你如果想杀我，大可以试试。”

“正巧本座也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世间三教九流的小把戏了。”他支着头，眉眼带笑。

扶泞眼眸颜色很浓，就像是里面哪怕有惊涛骇浪，面上都不会表露出来半分。

玄若眼看着他眉间印记愈发明显，逐渐幻化成水仙花的模样。

那花常被刺于卖艺女子的腰身，因此也硬是被冠上了庸俗的头衔，可如今显露在他额间，却是显得格外妖冶。

“……魔神大人。”玄若当即强忍着痛，额头碰到地面，开口道。

她先前听青冥山的族长提到过魔神此人，手段残忍，玩弄人间，

自上一届老魔神魂祭以后，他便掌管了魔界，直至今日，或许也有个几百年。

魔族嗜血善战，奉强者为尊，这百年间光是来讨伐魔神大人的，就能有个洋洋洒洒的十几万人。

前前后后四次血洗魔殿，他都稳稳地坐在这个位子上。

甚至有传言道，当时，他的衣衫都没动一下，那数万魔族便灰飞烟灭。

且不管这话是否当真，可光是他的名号，都足够让九州众人闻之色变的了。

“魔、神？”扶泞咬着这两个字的音，脑海里模糊地出现了一个身影，身影的主人嗓音温柔，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地说着那几句话。

——“你要记得我啊，我是明月教的……”

——“扶泞，你可以成为别人的救赎，可谁来救救我呢？”

——“扶泞，我爱……”

偏偏那个人口中的名字就像是禁忌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去听，都听不到。

他也并不执着于此，便也没细想，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玄若低垂着头，看起来极为恭敬。

“魔族现在与你们交易些什么？”扶泞揉了揉额角。

他们魔族地界，虽然也算是富饶，却终究偏僻了些，虽然他俊美无双，却也不至于这么大名气。

那就是魔族那群老顽固又跑去给别的小门小派洗脑了。

“……我们携手，攻下昆山派，灭掉离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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