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是说要去徽州的吗？”顾沉舟眼睛眯起。

“是，这不顺路来寻一位故人，巧在你家也在此处，便赴江浸月之约。”

“师父要寻什么故人？于我来说，总归是前辈，是否我也该前去拜访一遭？”

“……也行吧。”

苏檸被他认真的神情整得实在是有些疲惫，便也应下了。

别的暂且不论，可她唯独一样儿，朋友多。

顾沉舟原只是想逗弄她一番，没想到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有苦难言。

…

“母亲，我与江姑娘出去逛逛，中午应该是不回来了。”

顾沉舟对着药房里头喊了一声，老两口互相扶持着出来，顾刘氏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像是嘱咐了什么事情。

苏檸站在亭台处，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应当是她年岁大了，这般母慈子孝的场面，她竟是看不得了，鼻尖止不住地发酸。

“师父。”顾沉舟回来时，见苏檸还是有些怔，便试着唤了一声。

“我在……”苏檸伤感了一刻，便也回过神来，“走，师父带你拜访故友去。”

顾沉舟起初还会有些无语，现在完全就适应了，丝毫没有半分犹豫，跟上她的脚步。

顾刘氏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月儿长大了，瞧着与子邀也很是相配呢。”

顾老头子：“言之有理。”

好容易积攒起来情怀却被打碎的顾刘氏：“……”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关道：“你……熬药吧。”

…

“呦呦呦，温公子可好久不来了，这回可还是老规矩？”老鸨一身绸缎衣衫，轻轻摇着扇子，身段儿极好，样貌也好，媚眼如丝。

苏檸：“……不用。”

顾沉舟：“用。”

二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就连那个老鸨也被吓得娇躯一震，“二位……要不再多商量商量？”

“既然是带我出来，温兄又何必客气？”顾沉舟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苏檸，开口问道。

苏檸回想起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场面，顿时有点儿脑壳痛。

她怎么一遇到顾沉舟，脑子就没了呢？

还答应带他出来见故友，谁承想这一条街都是青楼女子聚集地，强拉着她的手就进来了。

虽然她承认，她还是有一丝丝半推半就的，可好歹也是小半个月不来了，那老鸨怎么就能记得清楚？

“你确定？”苏檸看着顾沉舟的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倒也来了一丝恶趣味。

“嗯。”

苏檸转身，豪爽地把手搭在老鸨的肩膀上，“来！全上！把那唱小曲儿的行烟，弹琵琶的白芷，都给爷整上来！”

说罢，她又顺势搂着老鸨：“把爷伺候好了，不差你的钱，知道吗？”

老鸨的眼神瞬间亮了几分，用顾沉舟的话来讲，就是看到一个富得流油且脑子不好使的二傻子，千百年难遇的一次机会。

老鸨半眯着眼，笑得温婉且魅气。

“懂懂懂，温公子的局面，自然是不能马虎的，我这就去，保证把公子喜欢的，都给公子送来，那……这位公子？”

“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