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瘸子来到周家关，却刚好遇到几个年轻人正鬼鬼祟祟的拉着一个麻袋子往别的地方跑去，一开始李瘸子也没注意，可后来越发不对劲，感觉那个麻袋里装的是个人。

李瘸子慢慢跟了上去，发现这些人是外地来的难民，而那麻袋里的正是两个大活人，眼看着这些人把那个人打得体无完肤，李瘸子也实在忍不住，站出身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打人呢？！”

“糟老头子，你麻利的滚，别在这里碍眼，不然也把你收拾了！！”有人站出来拿着棍子威胁道。

李瘸子看到实力悬殊，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敢上前，只能叹了口气退了出来，反正打也打不过，估摸着被绑的两个人也应该是周家关的，不如去村里通告一声。

李瘸子紧赶慢赶，在路上刚好撞见了两个年轻人在急匆匆的寻找着什么。

“你们是在找人吗？”李瘸子问道。

“没错，我们是在找人，你看到两个年轻人了吗？”两年轻人同时问道。

“前面不远处，有一些外地人抓了两个年轻人，你们赶快过去看看吧，肯定是挨打了！”李瘸子急忙催促道。

两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直接按照李瘸子指引的方向跑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赶到周家关村的时候，李瘸子和村长也有过数面之缘，村长看李瘸子实在可怜，正好村里有四个年轻人没有打饭吃，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把四份饭菜都给李瘸子打包，带了回去。

四份饭终究是杯水车薪，很快李瘸子家又陷入揭不开锅的状况，好在村里看两人年纪大了，去年也因为腿的毛病没种地，今年也就不用去种地，顾好自己就行，不要缴粮食，不然的话李瘸子早饿死了。

可是现实情况就是村里的大锅饭也就只够工作的人吃了，多余的是一点也没有了。山上的能吃的野草也被限制不能吃，都要上交公社，可以说日子真的很难过了。

李瘸子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做不出偷摸的勾当，那也不能饿死，小时候也算认得几十个字，虽然大部分字都还给了时间，可还是能够写出来一些借条的。

他挨家挨户的上门写借条，脸皮好不容易拉下来了，能够借到的也少之又少，一圈下来，也就只有坚持不了半个月的粮食，却也听见了村民嘴里相传的要饭二字，再也不愿意开口“借”了。

半个月的粮食，无非就是半袋玉米面，两人靠着这半个月的面，吃一顿省一顿的，坚持了一个月，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眼看着老婆子饿的面黄肌瘦，胃里的酸水也饿不出来了，李瘸子再也顾不得面子二字，跑到别人家的地里偷了几棵白菜。可那个时候地里都是有人看着的，那都是给上年交的粮食，村长都是有数的，还不够数那种，根本没办法给大家分。

看到李瘸子偷菜，其他人立马追到了他家，只看到李瘸子的老婆啃着生菜，狼吞虎咽的，生怕被抢走。

“大家把我抓走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老婆子饿死，偷东西是我不对，可我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李瘸子说道。

来的人是上面派监督粮食的队长，看到李瘸子偷了白菜，明言那是犯罪的，也顾不得两人饿到皮包骨头了，拉着二人就要带到村长那里，告知处理下来的话要去坐牢的。

李瘸子眼看自己和老婆都被拉出了门外，知道这要是拉到村长那里一切都完了。

“求求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过我一次，不然我立马就从这里跳下去！”李瘸子挣脱束缚，迅速跑到路边，再往前一步，就是百米山崖。

“同志，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书上明明写的很清楚，偷粮食的人就要批斗，你这样闹，以后出现其他的小偷不也会闹？我们很难办！”队长说道。

李瘸子这性格，受不了自己成为玷污集体的存在，可让他在村子里受批斗，这可比要了他的命都难受。

“世道啊！你要逼死多少人！”李瘸子大喊一声，转身就打算从百米路边跳下去，却很快就被一个人抓住，从路边拉了回来。

“还好，这次我抓住了你。”男人把李瘸子拉在自己身后，挡住了他，轻声地说道。

李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崭新的衣服配着老布鞋，长得比自己高一些，头发也长了。李瘸子开始哽咽起来，嘴巴开始不停的发抖，却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逼人太甚了，他是怎么你们了？非要逼人跳下去自杀？”男人冷冷的问道队长。

“同志，这位老同志不知廉耻偷了我们队里的白菜，我们也只是想把他抓回去教育接受批斗而已。”队长说道。

“批斗？这么大把年纪被你们抓去批斗，你们还不如直接杀了他，至于你说的不知廉耻的偷？我虽然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只要把你们的损失补偿了就可以了是吧？”男人冷漠的问道。

“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只要把损失给补偿了，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的，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队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