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要保持“正常”。
……
“房间有点脏,要收拾一下。”
“嗯。晚安。”
是真的很脏,打扫不干净。一个晚上不够。
“我就不去了。……麻烦扶医生回来的时候带一杯热可可。”
别进来了,还没清理干净。
要恢复原状。
现在几点了?才发现忘了说谢谢。
算了,等会——
窗帘严丝合缝地掩住落地窗,叫人既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也看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沙发,地板,公寓内的每个角落,包括前几天刚送走大花二花的次卧,都见不到一粒灰尘,也没有猫咪的毛发。
整洁如样板间的客厅只剩茶几上团着团纸巾,艰难辨认的话也许能看出曾经的形状。
是一朵萎败的花。
空气中是浓郁的清洁剂、消毒水、空气清新剂混杂的味道。不过中央空调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马上就能不知道第多少次把这些味道都驱散干净。
借住者同样不知道第多少次,神经质地调整了厨房刀具的摆放。
——没有办法,这几乎是他住在这里以来,使用频率最高、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要恢复原样实在有些难度。
是这样放的吗?
他抽出里面的刀,顿了顿,换了个角度插回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刀具转动时反射出银亮的光。
剔骨刀非常锋利,但他——但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现在非常冷静,非常清醒。
地板上的血迹不好清理,弄到衣服上也不方便。窗帘——窗帘已经拉上了。
可没有感觉是不应该的。是不正常的。
所以他又试了一次。
普通的切片刀也很好用,袖子挽上去就不会弄脏,有经验之后直接打开水槽的龙头就可以。
但太慢了。而且很脏。
水声也让人头疼。
其实在这里结束就很好。
叶时瑾平静地想。
不用等到尸体发臭才会有人发现——这也是他有少数选择后就搬去老式居民楼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后来楼层也会变成阻碍。
早知道不如之前就结束,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呢?
早就该结束了。所有人当初就做出了决定,并且向前——也许是认为他会自己“结束”,也许是认为已经结束了——总之除开他,所有零件日复一日,运转良好,径自用遗忘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也日复一日,在忘了为什么没有结束的同时,忘了他其实可以选择结束。
很容易。
现在。这里。就很合适。
从窗户动静太大,但在厨房里,或者客厅,卧室也无所谓,最迟到晚上,肯定会有人发现的。
他想被……发现。
有时候——很多时候,他都会产生伤害对方的冲动,过后又觉得那些想法实在令人作呕。
事实上不论期待还是恶意,都令人作呕。
非常,非常恶心。
——可是现在这样,已经不会更糟糕了。
真正结束也好,反正他也不会因此感到内疚了。
伤害对方,让对方痛,让对方从荒谬且无意义的幻觉里醒过来,然后……然后永远记住他。
还是不要永远了。
不值得。
浪费时间。
水槽恢复洁净后他关掉了水阀,然后因为用力的关系又有红色的液体落进去。
他耐心地打开龙头又冲洗了一遍,包括还在涌出液体的地方。
非常细致地,清洗,干净。
头疼就不用思考。反正水声也盖不过别的声音。
——但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要太快。
太快的话,他还是……会难过的。
愿意记住的话也不要是因为被伤害了,他没有想——
可以是因为高兴吗?
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他想起来了,某个时刻,在拉上窗帘之前——或许是之后,忽然就想起来了。线索清晰,有迹可循。是他先做出选择,是他先邀请,是他主动去暗示去诱导去强求——去逼迫对方作出回应。
真的非常,非常恶心。
是他的错。
……
「服了服了:超级有趣,超级开心。手指人点赞.jpg」
扶乐在许向歌疯狂的小窗提醒下在「混吃等死真快乐」里发送了自己对于这次活动的感受,想起一枪送他回舱室浴缸划水的“青梅”同志,更是心服口服。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重新编辑。
「服了服了:超级有趣!超级开心!手指人点赞.jpg」
私聊里的许向歌:
「许良辰:真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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