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月喜欢他这么叫她，一直都是。

可现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只有无尽的惶恐而已。

笨蛋笨蛋笨蛋！

她是假的！

她是假的啊！

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幕，她就浑身发冷，好像从心底开始一寸寸冻结起来。然而就在这一刻，水镜里倒映出来的画面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如果是她要杀我，我一定不会反抗，她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捧到她面前，不管是天上的月亮，还是我的命，只要她高兴，我都愿意成全她。”

一席话不疾不徐地从男人口中吐出，紧接着，他的手便抬了起来，牢牢握住了剑尖：“但，你不是她。”

他说的无比笃定。

随着他这句话话音落下，一直在水镜前观望的郁夙愣住了。

慕容封渊……

他竟然分辨出来了！

他竟然知道那不是君初月，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易容或者伪装啊！正如大祭师所说的那样，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包括气息、灵魂……都是相同的。

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

身旁被绑缚住的女子已是泪流满面。

而水镜里，慕容封渊正缓缓拔出

背上的重剑，一边低语：“你确实和她很像，足以以假乱真，可她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女人，如果我连是不是她都认不出来，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音调随即拔高，瞬间少了方才的沧桑悲凉，只余孤傲冷然：“冒充她在这里等我，看来你就是这一切的知情者……甚至始作俑者了。”

“是，你又能如何呢？”

“也就是说，只要拿下你，就能找到我妻子的下落。”慕容封渊沉声，继而足尖点地，竟是主动攻了上去。

……

万仞崖下。

郁夙那张向来温润的面容竟是有了微微失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封渊竟然那么快就认出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并不是君初月。

而他却没做到这一点。

所以……

她才会选择那个男人，而不是选择他吗？

所以……

他真的输了吗？

或许是吧。

脑海里忽然蹦出了男人在水镜里说的话：“她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捧到她面前，不管是天上的月亮，还是我的命，只要她高兴，我都愿意成全她。”

他也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放弃所有的决绝一跃……

呵。

或

许，他确实该承认了。

他不如那个男人，至少，他没有他那么义无反顾——

“初月，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吧，一切的起因……”

如小桥流水般温润的嗓音潺潺流淌着，而属于他们三个人的过往，也再一次，经由他的口，呈现在女子眼前——

上古之时，天地双分。

阳清升为天、阴浊降为地，九天之上谓之为天界，众神便孕育于此。

神有通天之能，各居其职，能司掌万物，可护佑人间安宁。

千载之前。

战神封渊、神女月，以及风神郁夙乃是至交好友，三人从少时起便形影不离。

封渊为天帝与龙神之子，又具战神神格，少年英武、卓尔不凡；而郁夙则司风与医疗之职，白衣胜雪、温润如玉，都是天界神女们心仪的对象，可偏偏这两人都对神女月情有独钟——

神女月，是天界中特殊的存在。

她所司掌的是灭亡，与其余神祇不同，她的神格一直都沉睡着，一旦觉醒，便预示着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将顺应天意起手灭亡这个世界，无论天界还是人间，都将不复存在。

但那也只是预言罢了，天界绵延千

年万载，此情此景从未成真。

因而无人在意。

反倒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于情窦初开中互许终身。

郁夙恰好撞见了那一幕。

彼时他是想去表明心迹的，却在漫天梨花翩跹之间，看到他最好的友人，与他最爱的女子，相拥在了一起，他们相互对望，深情款款、眼中除了彼此身影，便再容不下其他——

原来，他也爱她啊……

那一刻，郁夙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挚友竟然爱上了同一个人，而且很显然，他喜欢的女子，选择了他的挚友。

也对！

如果换成他，也会选择战神封渊。

毕竟那可是天帝之子，其余神祇在他面前不过是繁星与日月争辉。

郁夙转身黯然而去。

尽管嘴上从未对谁说起过，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他在封渊面前，始终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就如同那天一样，在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便把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