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陆总，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人事经理一秒钟就接起了电话，每次只要是陆鸩渊的电话，人事经理永远都是在一秒内接起，这也是陆鸩渊为何提拔他的原因之一。

“现在立刻给我拟一份劳动合同，合同期限永久，今天下班前给我。”陆鸩渊说完就挂了电话。

永久？另一边的人事经理感到一头雾水，他们这里劳动合同最多签10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签永久的，不过即使他心里有疑问，但他从不会去过问一句，他只需要按要求办事，而且还要办得令陆总满意，他知道陆总的决定都有他的道理，陆总从不是一个会随便做决定的人。这也是陆鸩渊为何提拔他的原因之一。

方鸠寻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让她签字不是欠条，而是劳动合同，而且还是一份职位秘书，期限永久的劳动合同，不，不是劳动，这分明就是压榨！

“陆鸩渊，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方鸠寻将那份怎么看怎么让人生气的压榨合同扔到陆鸩渊的办公桌上，一脸严肃的质问他。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需要我解释什么？”陆鸩渊双手叉腰，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方鸠寻翻了一束白眼：“我怎么还钱是我的自由，任何法律都没有规定债务人必须用劳动来抵债！”

“但是这种方式对你来说更轻松一些吧？方鸠寻，你若是有一点办法能在外面借到钱，你肯定不会来找我。”

他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她去了好几个银行贷款都因为信誉不合格而被拒绝，网上借贷最多只能借几万，利息还不低，自从她离开陆鸩渊后，她和以前那些朋友也都断了联系，她不是没尝试过拉下脸面找那些朋友借，但全都遭到了闭门羹，至于原因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她是真的到了日暮途穷的境地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借了你的钱就必须对你言听计从，我接受欠条，但绝不接受你这种方式的欠条。”她直视着他。

陆鸩渊只是微微一笑：“不接受可以，那你现在就把借的二十万给我，然后你我两清。”

“现在？”这不得不让方鸠寻感到震惊，他是在开玩笑吧？但他的表情很显然不是，她认识这个表情好多年了，只要他认真起来，他眼睛就会立刻变得略微深沉。

他这才借她几天就要她还了？她钱早就用掉了，除非现在把她卖了，不然她根本拿不出这些钱来，再说，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二十万，几万都不一定有人愿意买。她支支吾吾：“钱……我已经花掉了，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几天？”冷漠无情的口气。

几天？她自己也不知道几天能借到这么多钱，一时之间竟答不出话来。

陆鸩渊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眼前的女人，于是自作主张道：“我给你七天时间。”

方鸠寻眼睛一瞪，什么？七天？他这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吗？

“七天时间……可能不够，给我……给我一个月时间。”

“七天时间，没得商量。”陆鸩渊直接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回绝了她。

“要不……半个月，就半个月，求你了。”她咬着唇，一脸乞求的眼神望着他。

“好，那我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半个月还不出钱来，你说该怎么办？”

方鸠寻咬紧牙关，她知道这个冷面谈判官在等她自愿说出那句话，果然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她知道到头来还是会签下这个压榨合同，但她骨子里就是不甘于这么认命，即便她已落魄到这般田地了，也还是死要面子。

“还不了钱，我把这合同签了，但是陆鸩渊，你别想期限是一辈子，我还完二十万，我就立刻走人。”就这一点，他别想跟她谈条件。

陆鸩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道：“好。”

方鸠寻刚离开陆氏集团没多久就软倒在一边的阶梯上，15天，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她这又是何必，就为了这短短的15天而背叛自己。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遇到的男人，他说有困难随时可以找他，他留给她的联系方式还在她现在的口袋里，她知道如果联系他，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拿出二十万，并且还不用让她还，但是打死她都不可能会去联系他，因为他的条件是要她出卖自己。出卖自己比背叛自己更不能让人原谅，背叛自己或许是因为生活条件所迫，但是出卖自己就是真的道德沦丧，是要被天诛地灭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活着真难……可她背叛自己，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

那个人还不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他知道，他会原谅她么？她突然咳嗽两声，差点忘了，她该吃药了。她起身，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从包里掏出医生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她现在基本上是靠着这些药来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