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院，生育皇子的妃嫔很多，但是目前成年且最有出息的就是三皇子顾墨笙，大皇子顾墨亭，还有战王顾子成。

由于祖制规定，封王后无法继承皇位，所以立储之事燕帝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顾子成。

如今大皇子又犯下滔天大罪，囚禁于大理寺牢狱之中，也无缘于皇位。

最有可能的就是三皇子顾墨笙。

燕帝思前想后，把东方霁白的话写在宣纸上，最后用朱砂笔将那几个方位圈了起来。

冥思苦想一番，终是不得要领。

他揉着眉心，往龙椅上一靠，回想刚才东方既白刚进宫时看顾子成的眼神。

其实若那时，东方霁白开口就说立顾子成为储君，燕帝定会怀疑他是否有私心，可如今他没有说明便一走了之，这让燕帝很是头疼。

思前想后，燕帝把那宣纸折好，收进龙袍之中，起身前往后宫，想好好观察下那几位还未成年的皇子，看看到底是谁比顾墨笙和顾子成更有资格成为帝王。

思及此，燕帝脚下一顿，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对皇儿们还是关注太少。

长叹一声，他拂袖而去。

空荡荡的大殿上空无一人，此时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虽然这醒世偏殿看起来雍容华贵，富丽堂皇，但就是给一人悲凉的感觉。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进来，桌案上的宣纸被吹动一角。

进来大殿扫洒的小太监见此，便想着将那处散乱的宣纸放好。

待走过去一瞧，一摞纸下边露出一个还未写完的诏书，上面的名字赫然就是顾墨笙。

见此，那小太监紧忙四处张望，然后一动未动，便悄悄退出大殿。

燕都城十里长街热闹非凡，吆喝的小贩很是吸引人。

卖糖花的，卖桂花糕的，还有卖叫花鸡和碧螺春茶的。

东方霁白看的是食指大动，腹中一阵咕咕作响。

本想下轿去买些吃食，可一想起战王府厨子的好手艺，他还是按捺下自己的口腹之欲，让轿夫加快速度，抓紧回府。

就在他走后不久，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从长街探出头来，朝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晌午的太阳有几分暖春的意味，头顶明晃晃的太阳让坐在轿子中的东方霁白有些眼花，闷热至极。

他伸手撩开帘幕，见战王府就在不远处，心中不免暗道一声：“楚修衍就是个冤种，自己这一身功力，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今随便来个人，捏死自己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打从自己给顾子成输入真气保命后，这身子骨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轿夫从战王府停下，从门口走至长廊，他便已经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此时的东方霁白俨然没有了刚才在皇宫内院的仙风道骨，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普通的花甲老人。

楚修衍知道师傅回来，早早就守在厅堂等候。

长身立于檐下，金鳞扇在手，好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

见东方霁白扶着腰走进府中，他紧忙上前搀扶。

“师傅，您的身体可还吃的消？若不行，还是让子潇送您回观星阁调养扒！”楚修衍言辞切切，本是好意。

心想这王府以后定会再起波折，怕自己照顾不好师傅，所以这几日他想让刘子潇带着东方霁白回观星阁调养。

也不知是哪句话碰触到东方霁白敏感的神经，他立马挺直腰板说道：“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为师这身板好着呢!比起你来，有过之而不及！”

确实。

眼如铜铃，炯炯有神。

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见东方霁白一蹦三尺高，全然没有刚才病恹恹的样子，楚修衍这才稍稍安心些。

看了眼头发花白的东方□□，楚修衍突然一脸愁容。

踌躇片刻后，他面带微笑，将人迎进了厅堂用餐之处。

知道师傅贪恋口腹之欲，楚修衍便特意让厨子晚做了一会儿，为的就是让东方霁白能吃的舒坦些。

此刻见人吃的开心，楚修衍心中一阵满足。

不由得想起自己许久不曾回楚府探望。

思绪飘回那个晚上，想起楚芬儿说的话，他觉得自己该去做个了断了。

早些年，他在楚府受尽欺辱，是身边的师傅拉他出苦海。

孜孜教诲言犹在耳。

生恩不如养恩大。

可娘亲的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因为楚夫人，害的他和顾子成心生隔阂，差点天人永隔。

因为楚夫人，他心中郁结南平十余年，无时无刻不再想娘亲的死。

如今终于有机会弄明白，问清楚，他反而却步了。

不......

楚修衍双拳紧握，眼神无比坚定。

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一定要楚夫人给个交代。

顾子成从长廊那边走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王妃一副雄赳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