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树叶摇曳，屋里的人影成双。

楚修衍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眼中的泪似是决堤的河水。

可是顾子成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人，只能无声无息的把人抱在怀里。

“阿衍，还有我。”

是的，顾子成只想告诉楚修衍，还有自己。

大千世界，多姿多彩，可只是有楚修衍是自己的救赎，而自己是楚修衍的因果。

他们命运的羁绊，让顾子成一度新生欢喜。

这让顾子成觉得，就算全世界都崩塌了，可他们依旧拥有彼此。

不管这一世，还是下一世。

但如今，看着楚修衍的双眼，顾子成觉得以前的自己是那么自私，他的阿衍那么美好善良，应该拥有更多的爱才对。

父母的爱是他无法给予的。

楚修衍对他娘亲的死，似乎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阿衍，我们以后可以在府里修建祠堂，将娘请过来。”顾子成抱着楚修衍，一下下轻抚他的脊梁，轻声的说道。

怀中的人似是有了反应，双眼的泪水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声音却无比冰冷的问道：“当年参与此事的都有谁？楚太傅是否知晓？”

倒吸一口气，楚修衍从顾子成怀中仰头看他，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只是一个昂头的动作，将楚修衍修长的脖颈和完美的下颌线展露出来，沁了薄雾的瑞风眼似是一汪春潭水，波光粼粼熠熠生辉。眼角滚落一滴泪珠，美的惊心动魄。

若不是堂中间的楚芬儿开口打断，顾子成想就这样一眼万年。

匆忙松开楚修衍，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收敛心神后，再看向楚芬儿的时候，一双鹰眸中带着嗜血的冷漠。

“当年......当年我还小，只是从门外偶然听得此事。”楚芬儿从地上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不断的抽噎。

楚修衍觉得楚芬儿是想敷衍自己，起身拂袖，神情似千年寒冰，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若是不想说，也无妨，修衍多的是手段可以查出来。只不过你家大皇子恐怕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了！”

说罢刚要转身离去，楚芬儿紧忙上两步阻拦。

“我说......我说！”

楚修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楚芬儿，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威压。

站在厅堂中间的楚芬儿和小丫鬟都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母亲早就对婉姨积怨以久，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下手，便和身边一直侍奉的冯妈妈一起谋划了此事。”

楚修衍听的心里一紧，双手不自觉的在袖中攥成拳头。

“母亲和父亲恩爱多年，是你娘无意间闯入他们的生活。父亲把原本对母亲和我的爱，转眼间通通给你和婉姨，让她怎能不气？”

越说越激动，楚芬儿上前两步，恶狠狠地盯着楚修衍：“若不是你娘，我母亲怎会动了如此歹毒的心思。若不是你生就一狐媚样子，又怎会勾的大皇子去山门提亲。逼的娘亲去找三皇子要来引魂香，压你上了花轿。”

楚芬儿眼中的恨意弥漫，似乎忘了自己有求于人。

她走上去，在距离楚修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伸手指着他骂道：“你娘是狐狸精，生出的你也是狐狸精，都怪我父亲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娶会你娘后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

“够了！”楚修衍气急，挥手怒斥道。

眼眸中带着红血丝，楚修衍像楚芬儿走去，亦步亦趋。

“你娘和楚太傅恩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楚夫人爱慕权势，仗势欺人的事情常有发生，乃至整个楚府基本都掌控在楚夫人手中，楚太傅亦无权过问，这你应该最为清楚。”

楚修衍边说边往前走，楚芬儿一步步的往后退。

“你说楚太傅偏爱我和娘亲，那何至于我娘亲被楚夫人毒害他都一无所知？何故我穷困潦倒，受尽你们母女欺压多年，他依旧置若罔闻？”

心中压抑的酸楚被牵引出来，楚修衍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和哽咽。

“娘亲生性良善，楚夫人头痛难愈之时，是我娘亲日日前去用特殊的手法助其疏通筋脉，才让她头痛的毛病彻底根治.......”

“小时候你顽皮被树枝划伤了手臂，大夫都说会留下疤痕。是我娘亲没日没夜熬制舒痕的膏药，为你去处那已经长成的疤痕。”

“你八岁那年无故落水......依旧是我娘奋不顾身将你从水中救起....如今，你言之凿凿，颠倒是非，良心可有过半分不安？”

楚芬儿整个人被逼至厅堂门口处，整个人撞到红木柱子上。

被楚修衍质问的无话可说，楚芬儿双眼扑朔迷离好像是回忆往事。

“是的，婉姨对我极好......”

声音很轻，但是让楚修衍听出几分真挚。

“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楚修衍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顾子成见此紧忙追上，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