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茴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祠堂,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不再去深想。
三人简单的与石枫和边关月告辞,回到了临时落脚的院落。
阿浊用纸笔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写下,嘱咐道:“其中有两味草药用量极大,不要在同一个药房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挚郑重的把记录着药材的纸片收入怀中,然后就出门了。
阿浊抬眸对笠茴道:“我要查一个人。”
笠茴丝毫不意外,她已经知道小主子要查的人是谁。
“我这就去办。”笠茴没有问那个人是谁,直接答应了。
就算小主子不让她去查,她也会暗中调查那人的身份的。她亲自吩咐了,定然是心中有了重视。
今日宴会上的那名乐师,绝对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凭借自己多年与各式各样情报打交道的直觉,她觉得此人一定大有来头。
阿浊点点头,知道自己不必多言,笠茴心思细腻应该早就猜到了要查的人是谁。
“快去吧。”她催促道。
笠茴的神色有些怪异,还是应诺出门了。
离开之前,她特意停顿了一刻钟的时间,并未发现什么才去联系部下。
她心底总有点不安,她觉得小主子有点把她和阿挚全部支走的意思,于是就想着要尽快办好事情快点回来。
阿浊确实是想把他们支开。
解除若离需要用到的草药并不罕见,哪怕是泸城这样药房不多的地方也能找到,其中的一些胡药也是常见的,平民都用的起。
这些要全部找到之后,制成药浴,泡上一天一夜也就有机会能把蛊虫从体内逼出来。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药浴之前要放血,越多越好。宿主处于虚弱的状态时,蛊虫也会变得虚弱,加之药浴的效力,才可以让它误以为宿主即将死亡,它才会出去寻找下一任宿主。
正常人是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她一个一点小伤就血流成河的人?
师傅给她的凝血丸只剩下三颗了,按照她要放血的量,根本远远不够。
不过还好,她知道凝血丸的药方,炮制这个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当下一定是来不及了。
找齐制凝血丸的草药碾出汁水服下也能解燃眉之急,只不过这样药效就会大打折扣,必须要准备将近三十份的量。
阿浊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带了一些银钱出门。
她不准备去药房买药,而是向街边的乞儿打听了可以打量收购草药的散户。
问清楚路线后,她不忘给乞儿一个碎银子当做报答。
卖草药的散户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十分难找,她向行人打听了一路,才找到了一间邻水而建的茅屋。
茅屋的外围是一圈低矮的篱笆,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状况。
茅屋的院子里放满了高低错落的木架,上面满满当当的铺着晾晒的药材,一个垂髫小童子正在有模有样的打理新鲜的草药,院子里拴了一条黑色的小狗,不过三四个月大的样子,它嗅到了陌生的气味正冲着门外“旺旺”的叫唤。
阿浊抬手叩门,道:“我是来买药的。”
小童放下药材,哒哒哒的跑到门口,把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水汪汪的眼睛,道:“师傅出去采药了,要晚些才能回来,我做不了主。”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归家?”阿浊寻问道。
小童流利的回答道:“师傅说他日落之前能回来。”
阿浊抬眼看了西边,乌金已经有半个没入了远方的山,天空成片的火烧云格外好看。
她指了指院子,道:“我能进去等吗?”
总是站在外面,这里又时常有买卖药材的人走过,怕是会引起什么误会,被当成坏人就不好了。
小童却紧张起来,啪的把门关上,翁里瓮声的说:“师傅说过了,他不在的时候不能放陌生人进屋。”
阿浊好笑的看了一眼只到她脖子的篱笆,这种高度,成年人轻轻一跃就能翻进去。
她轻声哄道:“我有大生意要和你师傅谈,到时候赚了钱就可以给你买糖葫芦吃了,它可好吃了,又酸又甜,咬起来脆脆香香的,能馋哭邻居家的小孩。”
“咕咚。”
阿浊在门外听见了小童咽口水的声音就知道有戏。
“我答应你只在院子里等,不进去行不行?这也不算进屋不是吗?”她继续乘胜追击。
木门被打开了,小童抱着小黑狗凶着脸对她说:“如果你是坏人我就让小白咬你!”
说完,还龇了龇雪白的小乳牙,小黑狗也“旺旺”两声应和。
阿浊差点笑出声音,什么跟什么,小黑狗的名字偏偏叫小白,那么丁点大的小孩却凶的要紧。
进了院子,不只是架子上晒着草药,就是连地上也铺着很多,阿浊第一次有了一种叫无从下脚的感觉。
虽然这里的药材种类丰富,但是也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