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安推开了房门,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直冲脑门。后来杭安才知道,那是尸体发出的味道。
屋内很暗,厚厚的窗帘挡住了秋日的阳光。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一惊。
杭子林赤条条的躺在沙发上,在灯光的照映下,他的身体有一种惨白的青绿色。越靠近他,那难以言说的味道就越重。
齐叔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
赵恒则来到沙发边,看着浑身惨白的杭子林。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伸手探了探杭子林的鼻息,又在他脖子处伸了伸手。
“人没了。”
赵恒抬头看着杭安,眼神复杂。
“齐叔,把窗帘拉上。”
赵恒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
“怎么了?”
齐叔也来到了沙发边,看着赵恒的眼神,他明白了事情的结局。这一刻,他竟有些痛快的感觉。
杭安呆呆的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心情复杂。
眼前的一切,他有些不可置信。对于这样的结果,他的心里是矛盾异常的。
这个赤条条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可杭安已经忘记了被父亲疼爱的感觉了。在外公外婆和母亲过世后,就没有人爱他了。父亲,他除了打压羞辱自己,剩下的就是漠视了。杭安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如此讨厌自己,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的相像。自己也非常的优秀。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在小时候,父亲只要咳嗽一声,杭安就会提心吊胆。他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父亲高兴。久而久之,杭安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情绪隐藏。他长大了,变得阴郁冷漠。通过小时候的记忆和其他人的佐证,他判断出了父亲的心理。他是个自卑的男人。花言巧语骗取了母亲的欢心,谦让恭顺,努力上进获得了外婆的赏识。而外公,始终对他持有防备之心。他之所以讨厌自己的孩子,因为那孩子小时候和外公太像了。这让他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压抑隐忍。终于,外公外婆过世了,这世上没人能够擎制住他了。他开始冷暴力对待自己的妻子,在后来,冷暴力已经不能满足他扭曲的心理,他开始对自己的妻子暴力相向。
母亲是被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最终,她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离开了。
终于,杭安长大了,可以稍稍与父亲抗衡了。外公曾留下遗嘱,他和外婆名下的股份等到杭安大学毕业后会自动划分到杭安名下。杭子林只有妻子名下的股份。杭安早就想夺回安家的企业了。
可杭子林却以杭安现在年轻,缺少经验和历练的理由,把杭安安排到了外地的子公司。杭安被迫远离了权利中心。6年,整整6年,杭安都呆在外地。有好几次,杭安都差点出了意外。
今年,杭子林迫于公司舆论的压力,把杭安调回了总公司,做着无关紧要的工作。
不过没关系,只要回到了总公司,就总有机会。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杭安吩咐齐叔给安家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让他派救护车过来。
安家医院是杭安外公出资修建的医院,两家是世交。
赵恒在齐叔的帮助下给杭子林穿上了衣服。在温暖的温度下,屋内的气味更浓了。
“快,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齐叔环顾四周,心里做奇:“那个女孩儿去哪儿了?他怎么会独自一人呢?”
齐叔顺着墙壁摸索,找到了缝隙。用力一推,一扇门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扇隐藏门。
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门口的灯光,齐叔看见了昏暗房间里吊挂着一个人。
“少爷,这有个人。”
齐叔打开了灯,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一个浑身血迹的女孩被吊挂在灯下,她的双手被吊起,头无力的向下垂着,长长的如枯草般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遮住了脸庞,也挡住了上半身。
女孩也未着寸缕,血迹以将她包裹,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赵恒脱下外套披在女孩儿身上,齐叔解开了女孩儿手腕上的绳子。女孩儿的手腕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女孩儿倒在了赵恒的怀里,胳膊无力的垂下。
赵恒下意识的抱紧了她,以防她滑落到地上。
一声轻微地咳嗽声传来,她还活着。
赵恒抱她起来,想把她放到床上。可床上那大片的暗红色的血迹让赵恒无从下手。
“跟我来。”齐叔来到客厅,接着在墙壁上摸索。
又一扇门被找到了,是一间卧室。
赵恒把女孩儿轻轻的放在床上,拿出被子盖好。
赵恒经历过血腥场面,可那是在战场上,对待敌人。他从未想到过在这儿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那女孩儿身上,连一块儿好地儿都没有。
齐叔看上去也很震惊,20年前的画面在他面前从演了。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