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堇兮的心揪痛成一团，巨大的悲伤笼罩她，她的嘴唇渐渐苍白，背脊仿佛冻僵般微微颤抖，双手慌乱地擦拭着厉飞雪脸上嘴巴上的血。

厉飞雪伸出颤抖着手，她想最后一次像姐姐抚摸妹妹那样抚摸一下沐堇兮的脸。

可厉飞雪虚弱地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手在距离沐堇兮脸几寸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厉飞雪伸手握住厉飞雪的手，将厉飞雪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沐堇兮半张脸。

沐堇兮另一只手拼命向厉飞雪体内输送玄气。

此时的厉飞雪像是那耗尽蜡油的灯，灯芯已坏烛火一灭，再多的玄气也于事无补。

南宸的目光落在厉飞雪的胸口，那胸口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双手紧紧握起，这是南宸第二次看到身边的人死去。

厉飞雪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喉咙处翻滚，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如倒江扑浪般翻滚，沙哑说道：“堇兮，莫要白费力气了……”

沐堇兮愣愣地看着厉飞雪，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白费力气呢？

厉飞雪虚弱地说道：“堇兮，若是有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好不好？”

沐堇兮拼命地点头：“嗯，来生我当姐姐你当妹妹，我拼命护着你……”

厉飞雪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最后将目光投向南宸：“南公子，我的这位傻妹妹可是爱惨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堇兮……”

南宸半蹲下身子，点头：“嗯，此生我若负了沐堇兮，让我天雷聚顶不得好死！”

厉飞雪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美丽的眼睛缓缓地闭上，沾染鲜血的手从沐堇兮的脸上缓缓地垂落。

沐堇兮将厉飞雪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下巴紧紧地贴在厉飞雪的额头上，眼角流出泪水：“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呀？为什么……”

南宸听着沐堇兮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是心一抽一抽地发痛，失去亲人的痛苦只能用漫长的时间治愈。

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不在了……沐堇兮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刺一般痛。

沐堇兮气血攻心，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一阵眩晕感传来，人缓缓地倒在南宸的怀里。

…………

沐堇兮被困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无论沐堇兮怎么挣扎怎么呐喊，依然是看不到任何人看不到光明。

沐堇兮喊累了哭累了，双手抱膝蹲下身子脸埋在怀里。

一丝光明冲破黑暗，厉飞雪出现在沐堇兮身前，她身穿一身白色淡雅的裙袍像是一位从仙境来的仙人。

厉飞雪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沐堇兮的脑袋，柔声道：“堇兮……”

沐堇兮抬起头，伸手将厉飞雪抱在怀里：“飞雪……”

厉飞雪轻轻拍着沐堇兮的后背，柔声说道：“堇兮，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沐堇兮点头：“嗯……”

厉飞雪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手从沐堇兮的头发滑到额头：“堇兮，你不要难过，死亡每个人都会经历，你想念我的时候，你抬头仰望天空，我会在天上看着你。”

厉飞雪的手发出微弱的光芒，沐堇兮伸手握上厉飞雪的手。

厉飞雪的手碎裂化作粉末消失，继而身体发出微弱的光芒，身体碎裂化作粉末消失，最后是厉飞雪的脸碎裂化作粉末消失。

光芒消失不见，世界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黑暗中传来厉飞雪最后的声音：“堇兮，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沐堇兮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喊一声：“飞雪……”

沐堇兮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脑海中闪过厉飞雪一剑刺破五瓣莲花剑阵后重重摔落地面吐血的场景，内心仿佛火灼烧一般的疼痛。

沐堇兮一声呼喊，趴在床边熟睡的南宸瞬间惊醒。

南宸紧紧地将沐堇兮抱在怀里，他轻轻拍着沐堇兮的后背。

沐堇兮脸色暗淡，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厉飞雪一剑刺破五瓣莲花剑阵后重重摔落地面吐血的场景。

沐堇兮的内心充满了自责愧疚，然后是巨大的悲伤在沐堇兮的心间弥漫，一股酸涩涌入沐堇兮的眼眶，美丽的眼眸瞬间湿润泛红起来。

这些人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

自己身为拜月教尊主明明没有打击过异己。

沐堇兮声音沙哑，一遍一遍轻唤着：“飞雪死了，他们杀了飞雪……”

伴随着沐堇兮沙哑的轻唤声，南宸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野兽撕裂成一块一块的。

沐堇兮的内心大概猜测到这些杀手是谁的人，整个沂州能一次出动六位地玄境高手的势力寥寥无几。

沐堇兮紧紧地抱着南宸，感受着南宸身上的体温，因为只有这样，沐堇兮受伤的心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南宸同样紧紧地抱着沐堇兮，脸贴在沐堇兮的额头上。

无论你们是谁？我南宸都会将你们这群老鼠揪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