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随着食材的放入，锅里发出了油和水碰撞的声音。

“老板，你这个摊子都干了有快20年了吧？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到你家来，现在我都大学毕业了，没想到你的摊位还在。”

古一鸣笑呵呵的说：“没本事，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完，他用夹子把油锅里的炸串夹了出来，放到托盘上，递给了面前的年轻人。

正当年轻人接过炸串准备付钱的时候，一群男人径直走了过来，为首者指着古一鸣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再出摊了，你拿我的话当放屁了？”

古一鸣赶忙陪着笑，从兜里掏出香烟，就要给那群人散烟。

可是他们根本就瞧不上古一鸣那便宜的令人发指的烟，为首者更是一巴掌将古一鸣手中的香烟扇飞，瞪着古一鸣说：“少和老子套近乎，立刻把摊子收了，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来这里摆摊，老子就当今天没看到过你，要是不答应，后果自负。”

“你们这群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可是交了摊位费的，国家都承认了，你们凭啥不让我们摆？”头发花白的妇人指着为首者喝问道。

“呦，刚才还没看到，我还以为这老家伙的婆娘把他给甩了呢，居然自己出摊，原来人在这啊？哈哈哈……”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指着妇人调侃道。

妇人被气的手直哆嗦，古一鸣赶忙小声的劝慰道：“老婆子，别和他们计较，咱们收摊回家，明天咱们找个新地方，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妇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古一鸣给拦了下来，他对为首者说：“行行行，我们这就走，不过你也看到了，还有几位客人，等他们吃完，我们立刻就收摊。”

“妈的，还敢讨价还价，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长记性了，兄弟们，砸！”随着为首者的一声怒喝，跟着他过来的男人们一拥而上，将古一鸣车上的食材扔的到处都是，油锅也被掀翻在地，滚烫的热油溅到了妇人的身上，痛的她“啊”的一声痛呼出声。

哪怕是摊位被砸，古一鸣都没有要上前制止的意思，可是见到自己老婆子竟然被弄伤了，古一鸣那被他自己压制了多年的暴虐终于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动过手了，可是古一鸣还是很快就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即便身体已经老迈的和当年那个龙精虎猛的小伙子没得比，却也不是眼前这几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青年可比的。

只见古一鸣左一拳、右一脚的，几个刚刚砸的最欢的男人很快就被放倒在地。而古一鸣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有些气息不稳了。

为首者一直在留意着古一鸣的动静，趁着古一鸣体力不支的时候，悄悄的摸到了他的身后，直接抄起一个啤酒瓶子，抡圆了砸在古一鸣的后脑上，古一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中，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鸣啊，你快醒醒，一鸣，你快点醒醒吧。你要是醒不过来，你可让我怎么活呀……呜呜呜呜呜……”

“嘶！”感觉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支配权，古一鸣本能的用手扶了一下脑袋，可是手刚一碰到脑袋，他就感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刺痛感，也正是因为这股刺痛感，他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妈！嘶……你，你怎么……”

古一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动静的赵春惠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呜咽中带着点惊喜的说：“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呜，你没事就好，咱不上了，咱不上学了，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呜……”

一听这话，古一鸣心里不免腹诽起来：“上学？开什么玩笑，我都快60的人了，还上什么学？还有，我记得老妈十年前就过世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些许的惊恐，古一鸣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妈，今天几号了？”。

“3月1号啊，这你都不记得了？呜呜呜呜……”以为儿子被自己给大傻了的赵春惠不由的又放声大哭起来。

“呃，妈，您别多想，我就是有点迷糊，脑袋有点乱。我真没事，不信你听我给你唱个歌。”古一鸣故意打起岔来。

一看儿子没事，赵春惠的哭声戛然而止，嗔怪道：“小兔崽子，没事就赶紧起来，吓死我了。”眼中虽然还带着泪，可是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

古一鸣悻悻的揉着脑袋站了起来，看着四周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慢慢的回忆起来.

这应该是1979年，那一年刚过完元宵节不久，年仅15岁的他就说什么也不肯去学校上学了，虽然被老妈赵春惠押着去了学校，可还没到中午，他就跳墙跑了回来，老师把电话打到了赵春惠的单位，气得赵春惠连假都没来得及请，气势汹汹的赶回了家。刚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正撅着屁股在那里翻箱倒柜的古一鸣。看着被儿子祸害的乱七八糟的屋子，赵春惠二话不说，顺手抄起门边的门栓就打了过来，本来她瞄准的是古一鸣的屁股，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