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几年不见,幼安兄弟的才气还是不减当年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酒至浓时,情意便油然而生。”
“来,为兄再敬你一杯。”
“来,这杯一饮而尽,全当敬这首诗和作者。”
“好啊,爽快!”
“幼安兄弟,好雅量啊!”
“雅字不敢当,小小拙量,怎可与兄长相比?”
“你太谦虚啦!我知道你的。”
“确实不及兄长,无谦虚之说。”
“刘表子弟有三雅之爵,兄长你独占六雅。”
“哈哈,六雅过于夸大其词了,你也太抬举为兄了。”
“应该说是阆州有三雅池,我占一池足矣,幼安兄弟,你说如何?”
“池谓何来?”
“阆州啊?不妥吗?”
“不是的,我拜读过那位老先生的作品。”
“哪位老者呢?”
“前朝学者温革。”
“他在《隐窟杂志》言道,此池必定是由修此池者辛劳所得而来。”
“是的,这个世界就没有凭空臆造的事物。”
“嗯嗯,文中还提到,修池者其各得三铜器,状如酒杯,各有二纂,曰伯雅、仲雅、季雅。”
“我看兄长杯杯饮尽,不稍思索,面不改色,可见兄长之量,可以伯雅称之。”
“好……好一个伯雅之称,好名头啊!来,再饮一杯,千岁千岁,哈哈。”
“幼安兄弟,江阴一别,你我有几载未见了吧。”
“足足有三载矣。”
“你还是那么血气方刚,英姿飒爽。也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采。”
“兄长,过奖了,与祖父相比,风采稍逊几分,血气倒是不减。”
“血气?指的是男儿之气,还是家国情怀呢?”
“当然是家国情怀,我大宋好男儿,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为国为民。”
“而今,我南宋虽处和平,却时常觉得战争就在眼前。不可谓不忧虑。”
“诶,喝酒便是喝酒,开心最重要,你说那些毫无意义。”
“咳……咳……”
“为何又要叹气?”
“……想我大宋国耻未雪,我等竟在此开怀畅饮,实在是对不起前朝死去的英烈和祖父的嘱托啊,汗颜啊。”
“不必想这么多,幼安兄弟,那场战祸,你我也未曾真正经历过,带你来此风月场,也是为了让你放松一下心境。”
“再说了,出来玩乐便是要玩得尽兴,玩出名头来嘛!何必庸人自扰,自讨没趣呢?”
“你看这偌大的应天府,这繁华的街道。这美丽的静香楼,佳肴美酒,赏心悦目,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一丝衰败的气象啊。”
“我们可是从那座可怕的监狱中,费尽千辛万苦才侥幸逃出了鬼门关,你说这难道就不值得去庆祝嘛?”
“府邸也可庆祝,又何必来此风月场呢?”
“幼安兄弟,那是你还没喝醉,待你喝醉之时再看看这里,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很多新奇有趣的事。”
“哦,是吗?金国一别,兄长变化怎如此之大,犹记得兄长在五国监狱之时对幼安的淳淳教诲,字字珠玑,志向何其远大。”
“兄长难道忘记了吗?”
“当然没忘。”
“那为何变得如此地轻浮放纵,堕落而不能自已?”
“兄长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在监狱里暗暗许下的理想吗?”
“自然是记得。”
“洗我靖康之耻,复我大宋辉煌。”
“只可惜这南宋官场险恶……尔虞我诈……唉…时也命也…”
“我等职位卑微,为兄这几年郁郁不得志,丝毫没有施展抱负之空间,也只能终日以酒宿醉,借此聊慰自己罢了。”
“为兄我何尝不想一展宏图,率领我大宋铁骑将那可恶的金国踏碎,复我宋朝之辉煌,复我宋朝之威望。”
“只是如今,奸臣当道,世风日下,无可奈何也。”
说完这话时,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壮志未酬,满腔抱负,都淹没在这杯杯酒中,如饮苦水。
这位“兄长”便是幼安祖父辛赞府邸的书童,是个孤儿,唤作林宋,与幼安一同在金国长大,幼安祖父辛赞虽为金国官员,但却“身在金营心在宋”,不忘故国并以恢复宋朝为己任,时常教导二人长大后一定要回到南宋考取功名,为南宋效力。可谓是爱国情怀很深的一位老先生。
而这两位兄弟为何会在金国监狱度过了一劫,后续我会讲到。
再来看看静香楼一楼这里的盘龙池酒桌上发生了什么精彩的事。
眼下,幼安与兄长林宋的酒桌上聊得不亦乐乎,不算时辰的话,他们估计得聊个几天几夜,方可罢休。
二人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