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声，他坐在了手术室的门前，手扶额头，陷入了沉默。

安杰叹息一声问道：“少爷，您要不要告诉少奶奶一声。”

陆秦川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她也许需要静一静，我也是。”

他们一定要冷静下来，等完全恢复理智再谈，不然很有可能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关了，陆秦川缓缓的抬起头，他看着那女医生走了出来，对他说了句手术很成功，他又看到后面的几个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慢慢的从他眼前推过，和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秦川。”床上的人虚弱的叫着。

他意识被唤了回来，看清了停在面前的乔薇儿虚弱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满是汗水，她眼睛是红的，应该是哭过了，看着他的时候有悲伤有惊喜。

“还疼吗？”他鬼使神差的问。

该死，他真的被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了吗？

乔薇儿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她说：“有你在就不疼。”

陆秦川心口一滞，挥挥手示意让护士把她推进病房。

乔薇儿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拉他。

他看着病床被推走，床边垂着她无力的手臂，脑中是她希冀的目光。

“定一份外卖来医院。”陆秦川吩咐了一声，便跟着去了乔薇儿的病房。

安杰又是叹了一口气，为这纷扰的命运而叹息，少爷明明什么都不想招惹，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天意弄人啊，不知道这一关他们怎么过。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乔薇儿看到陆秦川走进来，又出现惊喜的神色。

“你应该需要睡一会儿，我给你叫了外卖，醒来吃。”陆秦川平静的说着。

乔薇儿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如果这孩子能生下来该有多好。”

陆秦川目光一顿。

“你也舍不得它是吗？”乔薇儿问。

陆秦川摇头：“你知道我一向是个自私的人。”

这对于他或者对那孩子都该是最好的结局。

乔薇儿泪流不止，陆秦川上前帮她擦，她拉住他的手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是在质问陆秦川还是在质问命运。

陆秦川抽回手，平静的看着她：“我上次和你说过，我只有对别人完全无情才能做到对我妻子百分百的忠诚。”

“所以你想对我说对不起。”乔薇儿的神色近乎绝望。

陆秦川点头，复又嘲弄似的一笑：“真奇怪，我明明没有做错。”

“陆秦川，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乔薇儿声音细而高。

“那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希婼带来多大的痛苦吗？”陆秦川目光凉凉，继续道：“如果你这孩子可以生下来，她会离开我成全那孩子，你信吗？”

乔薇儿怔怔得听他说。

“我们都是自私的，但她不一样，她可以为了成全别人伤害自己，就算那样会很痛。”他说到这痛心的吸了口气才道：“你可以说她傻，但就因为这样她更加需要我的保护。”

“那我呢？”乔薇儿泪流满面的指着自己道：“我无论为你做了什么，你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陆秦川面色平静的道：“我会请护工来照顾你，直到你出院，我也不觉得我欠你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

乔薇儿指着他，颤抖着手指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秦川走到门口又转会身来，状似无意的道：“那天在情缘餐厅，我好像看到你也在？”

乔薇儿喉咙一紧，她知道他从不说没用的话。

“我经常去那里，你说的是哪一天？”她握着拳，强自镇定下来。

陆秦川临走前又看了她

一眼，那目光淡然中透着点点冷芒让她呼吸一紧，心里乱成一团，他不会知道了吧？

乔薇儿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策划的，那么以他的性格来看，后果不堪设想。

但明明她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任何事情都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就仅仅凭自己在现场来推断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线索了？

“电话，我电话呢？”她按铃叫护士。

陆秦川不是神，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查不到任何线索，但没有证据不代表他不可以怀疑，他在她最敏感的时候试探了一下，乔薇儿并没有勃然变色，虽然神色有些不对，但也证明不了什么，而且现在他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

安杰正好赶回来，把外卖递给护士之后便载着陆秦川回去了。

但当他们到家的时候却没看到穆希婼，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唯独没有她的影子。

“希婼呢？”陆秦川拉着吴妈问。

“我问了，少奶奶可能心情不太好，没告诉我。”吴妈老实道，她并不知道这一早晨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不拦着她！”陆秦川急了，她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