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程落说刚做出来好吃，但放凉些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不爱吃，你......拿走吧。”

苏烟冷低着头，压着嗓子将膳盒盖上往外推了推。

楚夜洵的双眸一紧，继而毫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不喜欢便赏给下人，给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去。”

不远处桌上的烛火刺啦一声，有热油跳动后落到烛台上，重新融入蜡炬中。

窗外刮起了大风，呜呜作响吹的窗户微微晃动，不知是否还下着大雪。

相比窗外的狂风大作，屋内却平静的好似一处避风港。

“院中，可要添些什么花草？”楚夜洵侧着身子，灯光之下脸隐了一半在暗处，意味不明。

苏烟冷板着的身子实在累了，微微松懈，向后靠去闭上了双眼。

“已经寒冬了，添什么花多半都难活，若是被我养死了，岂不是可惜。院中的那些荼蘼不就是下场。”

明明是夏末的花，楚夜洵却非要它们活在初冬里。

整整一日，雪化了之后，那些花恐怕活不了了。

楚夜洵不喜欢听到她说死这个字，眉头一皱轻呼了口气，“你院子有些单调，没有生气，冬日的话，梅花应当较为好养。不知你......可喜欢？”

楚夜洵带着一丝紧张的看向她，可惜背着光，苏烟冷看不清他有些压抑的眼神。

“王爷，您不必用这种方式表达歉意。”

苏烟冷顿了顿，错开看着他的目光起身下了床。

“因为我，不接受。”

说着，苏烟冷走到梳妆台边，从一本书中抽出一张纸，摆到了他面前。

许是太过紧张，苏烟冷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将和离书放到他面前时，带着颤抖。

楚夜洵的眸色逐渐深沉，抬着头用眼神问向她这是什么。

苏烟冷抬了抬下巴让他打开自己看，随后也没再回到床上，端起一杯茶坐于桌边，强装镇定的捧着暖手。

楚夜洵低头看向桌上那张叠着的纸，下意识觉得，不该打开。

亦或是打开后，他会后悔。

可将苏烟冷透着一半烛光的侧颜收入眼底之后，楚夜洵鬼使神差的打开看了一眼，紧接着五指骤然攥紧，脆弱的薄宣一瞬间变得皱皱巴巴。

这一幕让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的苏烟冷紧张的洒了些茶水在桌面上，落入楚夜洵的眼中，便是心虚。

“王妃，这是何意？”

楚夜洵的声音依然平静，却没能让苏烟冷放松多少。

她知道，这个男人若是惹毛了，她必是吃不了兜着走。

轻吸口气稳定心神，苏烟冷静默的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将茶杯放于桌上，盖上了那一小滩水渍。

“和离书，王爷应当看的出来。”

“本王不瞎。”

楚夜洵咬牙切齿的语气让苏烟冷又开始紧张。

落于在桌下捏了捏发凉的指尖，苏烟冷鼓起勇气直接看向楚夜洵的双眸。

“王爷与柳侧妃伉俪情深，又对我十分之厌烦，我不愿再介于你们二人之间，所以楚夜洵，我提出和离，成全你。”

言毕，苏烟冷深呼口气，整颗心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