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冷低声哄了几嗓子，可小桃就是扁着嘴不说话，身子也不挪，倔强的靠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被她磨的没了脾气，苏烟冷只得喝光了碗中的姜汤，老实呆着随她了。

只是闭上眼便觉得头脑懵懵的，胳膊腿也没力气，整个人困得不行。

小桃看她眼皮子沉的很，悄悄将她手中的碗抽走，掖好被子退到了外间。

把门窗都关严实，又往炉子里填了些炭火，确定没什么疏忽之后才返回苏烟冷的床边，靠着床沿睡着去。

嘉兰院的主仆二人睡得香，全然不知府中早已蔓延了楚夜洵的怒火。

原因，正是那满府的雪白荼蘼花。

清晨天还没亮时，楚夜洵便带着人悄悄出了京。

一路疾驰赶到历城，跟那几只自不量力的老狐狸周旋了许久才得已谈妥，随后楚夜洵又一刻不停歇的往回赶，过晌临近傍晚才到了王府门口。

疲惫的翻身下马后，楚夜洵还得装出一副意味油然的样子往里走，需得让人以为他这是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才成。

可进府走了没几步，楚夜洵突然变了脸色。

初冬的雪化的很快，正午时分的暖阳一照，没多久便没了踪迹。

但正因如此，才显得随处可见的荼蘼，入目刺眼。

“程落，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夜洵强压下心中的恐慌问道，可声音中的一丝颤抖还是泄露了出来。

程落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随后口解释道：“这是属下命人往府中换上的新绿植，荼蘼花，先前您交代过的。”

“本王交代的？”

楚夜洵的声音听着有些发颤，还有些不可置信，程落听的很奇怪。

“是。”

“本王让你换些生机勃勃的绿植，没让你换成满府的白花！是王府死了人还是出了事！你他妈换了满地的白花！”

楚夜洵这一声喝斥的咆哮带了内力，震的所有下人全部跪伏在地，在满是压迫的气息之下，瑟瑟发抖却又动弹不得。

“给本王撤了！全都给本王撤掉！一盏茶之后若是再让本王看见这些该死的白花，你们也就别浪费，全都插自己坟上！”

楚夜洵周身蔓延着压迫感极强的内力，眼中充斥着红血丝，握紧的拳头和额角爆出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无处发泄的滔天怒意。

程落跪在地上的膝盖止不住的打颤，脑门上滴落黄豆大的冷汗砸至青石板的砖面上，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王爷如此剧烈的杀意了，往前追溯，貌似除了贵妃娘娘出事的当晚，再就没了。

楚夜洵强压着怒气没有当场大开杀戒，拂袖而去的路上一脚踹翻了数个荼蘼的花盆。

原本被初雪冻过一阵的畏寒白花，直接蔫乎乎的趴在了地上，远看就像一团被蹂躏过的白纸，乱唧唧的黏在地上。

楚夜洵踏进扶清院的脚步还有些虚浮，是吓得。

进了扶清院之后，楚夜洵松下一口气。

幸好，程落不会随便改动他院子的布局。